揉了一会儿也不见好转,萧彻甚至开始有点低烧。
沈言当机立断:“不行,得去医院看看。爸,妈,我带他去趟医院。”
沈父连忙点头:“好好,快去,需要钱吗?”
“不用,我带卡了。”沈言扶着萧彻起来,给他套上外套,两人出了门,打车去了附近的医院急诊。
挂号、问诊。
医生初步判断是急性肠胃炎,大概率是饮食不洁和暴饮暴食引起的。
开了单子让先去抽血化验。
听到“抽血”两个字,刚才还蔫蔫的萧彻猛地绷直了身体,眼神里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紧张。
“怎么了?”沈言察觉到他不对劲。
萧彻抿着唇,看着不远处采血窗口那闪着寒光的针头,喉结滚动了一下,默默抓住了沈言的手。
沈言:“……”不会吧?
等到护士叫到名字,萧彻几乎是僵着身子被沈言拖到采血台前的。
坐下后,他紧紧抓着沈言的手不放,眼睛死死盯着护士拿出的针头和真空管,脸色比刚才更白了。
当护士在他的胳膊上绑上压脉带,酒精棉球擦过皮肤带来凉意时,萧彻猛地扭过头,把整张脸深深埋进了站在旁边的沈言的怀里,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
沈言先是一愣,随即差点笑出声来。
他赶紧忍住,心里软成一片——我的天,这位在战场上刀光剑影里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帝王,居然怕打针?!
抽血的护士是个中年阿姨,看着萧彻这高大英俊的男人却像小孩一样怕针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哎呦,这么大小伙子还怕这个呀?放松放松,很快就好了,不疼的。”
沈言一边感受着怀里人身体的紧绷,一边笑着对护士说:“您别见怪,他……嗯,比较怕这个。”说着,他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拍着萧彻的背,像哄孩子一样低声安抚,“乖,马上就好,不看就不疼了。”
旁边一个被妈妈抱着来抽血的小男孩好奇地看着他们,奶声奶气地说:“妈妈,那个叔叔也怕打针吗?我都不怕!”
小男孩的妈妈尴尬地笑了笑。
沈言和护士闻言,更是忍俊不禁。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沈言清晰地感觉到萧彻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抓着他的手收得更紧了,甚至微微有些发抖。
好在护士技术娴熟,一针见血,很快采好了血样。
“好了好了,抽完了。”护士利落地拔针,递过棉签。
萧彻这才慢慢从沈言怀里抬起头,耳朵尖都红了,眼神躲闪,不敢看护士和沈言,只闷闷地说了声:“……多谢。”
沈言帮他按着针眼,心里笑得打跌,面上却还得维持着镇定,扶着他到旁边椅子上坐下等结果。
看着萧彻那副又委屈又窘迫还强装镇定的模样,沈言只觉得可爱得要命,忍不住凑过去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耳朵:“原来我们陛下怕这个啊?”
萧彻耳根更红了,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威力,反而像是撒娇,还下意识地撅了噘嘴。
沈言心都要化了,赶紧搂着他保证:“不笑了不笑了,我们萧彻最勇敢了!”
抽血结果出来,果然是白细胞偏高,有炎症。又去消化内科看了医生,做了触诊,医生建议最好做个胃镜看看具体情况。
一番折腾下来,诊断明确:急性肠胃炎,伴有轻度的胃粘膜损伤。就是吃了太多油腻和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
医生看着化验单和胃镜报告,对沈言叮嘱道:“这几天饮食一定要清淡,喝点粥、烂面条之类的,油腥绝对不能再碰了!那些外卖、炸鸡什么的,千万别吃了!等肠胃功能恢复了再说。”说着还瞥了一眼旁边看似沉稳实则心虚的萧彻,“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管不住嘴?”
沈言连连点头,乖乖听训,然后没好气地瞪了萧彻一眼。
萧彻自知理亏,垂着眼睫不敢说话。
拿了药,两人离开医院。
经过医院门口时,萧彻的目光又被马路对面一个卖酱香饼的小摊吸引住了,那渴望的小眼神还没停留两秒,就被沈言敏锐地捕捉到。
沈言立刻强行扭过头,装作没看见,紧紧拉着他的手就往路边停着的出租车走:“看什么看!还想进医院是不是?回家喝白粥!”
萧彻:“……”委屈,但不敢说。
回到家,沈父沈母还没睡,等着他们。
听闻只是吃坏了肚子,需要清淡饮食几天,老两口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小萧啊,再好吃的东西也得有个度啊。”沈母忍不住笑道。
沈父也摇头:“这下可长记性了吧?”
萧彻只能尴尬地点头。
晚上睡觉,沈言怕他肚子还不舒服,折腾到床上不好照顾,还是选择在卧室地板上打了地铺,柔软厚实,也很舒服。
沈言看着萧彻老老实实吃了药,忍不住又笑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吃东西。”
萧彻委屈地撇撇嘴,拉着沈言的手就放在自己依旧有些隐痛的小腹上:“言言,揉揉。”
沈言拿他没办法,认命地低下头,用温热的手掌轻轻帮他顺时针揉按着肚子。
药物的安神作用和沈言恰到好处的温柔揉按让萧彻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
没过多久,他的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抓着沈言衣角的手也慢慢松开了,沉沉睡去。
沈言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拂过他微蹙的眉心。
“真是拿你没办法……”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充满了心疼和无奈,“以后可得看紧点,不能再让你吃出好歹了。要不然王公公可要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了。”
夜色渐深,沈言也躺了下来,挨着萧彻,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肚子,一同进入了梦乡。
经此一遭,想必“炸鸡”这个词,在萧彻心里要留下一段时间的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