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又有什么用?”闻叙喃喃。
“能区分人和系统的,从来不是逻辑。”她看向他,“是记得的能力。”
几天后,他们把这些回声整理成一个离线档案。阮初写了程序,可以随机播放这些记忆的片段,让城市的人自己决定要不要听。
电台里第一次播出的“回声节目”没有主持,也没有标题。
只有一段又一段碎音:
——“我梦见风在吃掉天。”
——“我怕醒来,妈妈就不在了。”
——“安眠之前,他们让我签字。”
——“我还记得那天的味道。”
广播结束时,夏堇合上终端。
“如果他们想忘呢?”阮初问。
“那也行。”夏堇淡淡说,“自由从来包括选择不记得。”
第二天,城里的留言板出现了一行字:
“谢谢你们播放回声。”
没人署名。字迹凌乱,像风写的。
晚上,闻叙回来时,带着一个陌生的U盘。他说是在废弃的梦权机房找到的。
“我不知道是谁留的,但它和那些档案是同源结构。”
夏堇接过来看了一眼,文件名只有两个字:debt_Log。
“债务日志?”阮初读出声。
“对。”闻叙点头,“里面记录的不是梦,而是‘系统欠下的痛’。”
那一刻,三人都沉默了。
夏堇低声说:“看来风还没吹完。”
夜深了。她在笔记本上写下——
‘回声不是梦的残留,而是现实的证明。梦权崩塌后,世界终于学会回音。’
她把笔盖上,窗外的风顺着玻璃划过,像在回应她。
没有谁在主导,没有谁在拯救。
只是有人记得。
而记得,本身,就是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