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到风了,像有人在呼吸。”
“那就让它继续吹。”
短短几句,通话就结束了。阮初挑眉:“他们挺客气。”
“还年轻。”夏堇说,“他们不知道风没方向。”
夜里,夏堇一个人留在电台。外面的风变大,吹得窗玻璃咯咯响。她打开收音机,调到空频,听那种纯粹的噪音。那声音里混着些微的低语,不成句,像风在练习说话。
她拿出那张已经发黄的纸,重新看了一眼。“风说她听到了。”那几个字几乎快看不清,但她还是读出了声。
她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张纸不只是纸,而是某种“传递”的痕迹。从那个孩子的笔,到张弛的手,再到她这里,风始终在传话。
“所以这就是风的名字。”她喃喃道,“叫‘传’。”
清晨,她推开电台的门。北环街道还没醒,只有风先行。阮初在门口修天线,闻叙蹲在地上整理工具。阳光从他们头顶落下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今天播什么?”阮初问。
“随便吧。”夏堇笑了笑,“让风自己选。”
他们把麦克风放在窗台边,让风对着它吹。风声被收进电波,扩散到城市的每个角落。没有语言,没有节目单,也没有结束。
那天的广播里,只有风。
但所有人都记得那天的风,
因为从那之后,北环再也没有人问——“风从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