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么办?”阮初问。
“我不打算再接信号。”闻叙答,“梦权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它只是镜子。看多了会忘记哪边才是真的。”
夏堇没有插话,只抬头望向天空。风再次吹来,卷起地上的碎纸。她忽然想起张弛离开前的那句话——
“有人得去。”
那种语气不像牺牲,更像某种理所当然的事。
清醒的人从不喊口号,也不等救赎。
他们只是做该做的事,然后继续活着。
夜深了,电台恢复播音。夏堇没有读稿,只开着麦克风,让风的声音自己流进去。
“这里是北环。”她平静地说,“今天风往西吹,带走了旧梦,也带来新风。我们没有神,也不需要奇迹。只要有人在听,梦就不会死。”
她关掉麦,坐回椅子。
阮初靠在门口:“你知道这话听起来多像纪念仪式吗?”
“纪念谁?”
“所有还在做梦的人。”
夏堇笑了一下,声音很轻:“那也不错。”
外面的风继续吹着。
十三号塔已经成了一座废墟,却依旧有光从裂缝间透出来。
没人知道那是不是系统的残影,也没人敢去验证。
但从那夜起,北环的风再也没停过。
有人说,那是梦的回声。
也有人说,那是张弛的脚步声,
在风里走,
再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