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是死,边界是转折。”
夏堇低声说:“那我们就在边界上活着。”
风吹灭了火,
火星顺着风线飘远,
落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清晨,世界亮得近乎透明。
阮初醒来时,听见一阵极低的回音。
像是海浪,又像呼吸。
她走出棚,看见地面上多了一排风刻的痕迹。
不规则,却像字。
她俯身看,
那行痕迹在阳光下逐渐清晰:
“不必保存。”
阮初的喉咙微微收紧。
她笑了一下,
“看来风比我们先悟了。”
她叫醒夏堇。
“我们走吧。”
“去哪?”
“去哪都行。”
闻叙收起记录器,最后一次关掉电源。
“归零,不是结束,是允许。”他说。
他们沿着风向走。
岩地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回应脚步。
中午时分,他们回望那片风口。
那里什么都没留下。
不见棚,不见脚印。
只有那行字——
“不必保存。”
被风刮成尘,
一点一点散入天色。
夏堇转过身。
“风有记忆,我们有现在。”
阮初点头,“那就够了。”
风声掠过他们之间的空隙,
没有温度,没有方向,
却像一首无声的歌。
那一刻,他们终于明白:
清醒不是对抗,
是学会在不被记录的世界里活下去。
他们继续往北,
走入风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