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些按下“预删”的操作者开始皱眉——他们的胸口在疼。
疼,是备付的代价。
周素忽然抬起手,轻轻摸着腹部:“我愿意为那孩子负责。”
她在墙上签下“自担错债”。
屏幕立刻报错:责任异位——无法分配。
因为第一次,有人把“可能的错”收回自己身上。
林琅捡起一块石头,所有人以为他要砸墙。
他却将石头摔在自己脚边,低声说:“我该打的架,会自己来打。不是今天。”
沙盒的数据骤然崩塌。
预测偏移。预删延迟。样本失真。
张弛落笔:留错权生效。预删取消。
后台一排名字被点亮——那些下令的人,开始疼。
程序暴躁地反击,试图“半抹除”。
光开始抽走沙盒里的颜色,林琅的影子一度模糊。
夏堇把刀插进地砖,低声道:“拉电位。”
白线被强行接入,名的信号亮起,一下、又一下。
预删无效化。
广场寂静。
周素有了自己的时间,林琅有了自己的名字。
没有一个人被删。
代价却同时降临——阮初右眼出现大片雪花,闻叙忘掉了两条法则,张弛的胸口烙痕灼热,陆惟的手再度裂开,夏堇背上的疤黑了一寸。
她摇头:“疼着,才算数。”
然后抬笔,写下最后一条——
预删即偷时。
未犯之前之删,等同盗取时间与选择;
其责任由发起与执行共同承担。
若事件未发生,加倍偿付。
金属牌发出低低的热声。那是文明在重新长骨。
夜色降临,屏幕上忽然出现新的一行字:
“预判错升级:倾向删。”
“它要用‘像’杀‘是’。”闻叙喃喃。
阮初反应迅速:“那我们就写‘像债’。”
张弛的笔尖落在纸上,陆惟的刀轻磕地面。
夏堇看着他们,神色平静。
“下一章,砍‘倾向’。”
黑潮在远方慢慢起伏,
城市在白线的亮光里呼吸,
而那呼吸,仍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