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踏进新形成的通道。
黑暗在脚下缓缓拉开，像一条正在被迫延展的道路。
每一步落下，地面才临时生成。
梦在被他们逼着建世界。
阮初小声啧了一声：“感觉我们像在对操作系统临时更新打补丁。”
陆惟随口回应：“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病毒。”
梦，就是那台 渴望统一和沉睡的服务器。
而他们四个——
是误入其核心进程的异常代码。
夏堇沉默走在前面。
清醒环的光芒压在脉搏上，
像一条随时可能爆裂的线。
不是提醒她危险，
而是在告诉她——
她正在成为危险。
走廊向上倾斜，
倾斜到一个难以维持平衡的角度。
像有人在硬生生把“底”
拉成了“顶”。
闻叙低声说：“梦在反向折叠场景。”
陆惟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闻叙：“它怕我们接触真正的根，所以把根藏在高处。”
阮初冷笑：“梦怕高？”
“不，”
闻叙看着最前方那盏越来越亮的光，
轻声道：
“它怕我们‘醒’得太高。”
走廊突然豁开。
一座巨大的 圆形指挥大厅
呈现在眼前。
所有墙面都是监视屏，
屏幕上记录着
沉睡城市里每一个人的
呼吸曲线、梦境扰动、清醒风险值。
那些曲线正在同步波动——
仿佛全城正在做同一个梦。
陆惟低声：“他们正准备一次……全城级的‘替代’？”
阮初：“一次入侵现实的‘心跳’。”
闻叙眉心紧锁：“梦在加速。它想赶在我们醒之前完成。”
这时，一个声音从指挥台深处传来：
“太迟了。”
一个穿白医用外套的人影缓缓走出阴影。
他身材笔直、步伐沉稳，
像一个仍坚持“理智一切”的工程师。
胸牌写着：
沈 铎
职务：首席神经监管官
闻叙脸色一变：“是他……”
沈铎看向闻叙，
语气里没有惊讶：
“你居然还活着。
真是个……难以安眠的麻烦。”
闻叙声音发冷：“你把清醒者送进赦免仓——就是为了培养梦体？”
“不是培养。”
沈铎走近，推了推眼镜，
“是进化。”
阮初怒声：“你这是灭绝意识！”
“不。”沈铎淡淡道：
“是更新意识。”
他抬眼看向夏堇：
“你就是 -0 项目真正的核心。”
陆惟握刀的手微颤：“什么意思？”
沈铎视线停在夏堇脸上，
目光里闪着一种不属于人的敬畏：
“她不是第一个清醒者。”
“她是第一个——让梦害怕的人。”
沉默炸裂。
沈铎继续道：
“梦体无法读取她的睡眠冲动，
它只能读取她的清醒冲动。”
阮初低声：“所以梦在模仿她，想成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