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珞听着他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语,想起当初他那个冰冷嫌恶的眼神,与如今这满含深情与愧疚的目光对比,心中那一点点因为过往而残留的酸涩,瞬间被巨大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冲刷得无影无踪。
她伸出手,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深深埋在他温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感动与依赖:“那些……我早就忘记了。我现在只记得夫君待我的好。我从来都不在意那些仪式,我在意的,从来都只是夫君你对我的心意……”
“可是朕在意。”胤桁打断她,语气坚定,“朕每每想起来,就在意得不得了。”
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执着与深情,云清珞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对他绽开一个无比明媚灿烂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就等着夫君,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
消息得到确认后,整个皇宫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活力,迅速进入了一种紧张而喜庆的筹备氛围之中。
内务府、礼部、尚衣局、珍宝阁……几乎所有相关部门都高速运转起来,每一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为他们深知,这场婚礼,陛下看得比任何国家大事都要重。
宫中各处开始张灯结彩,虽然距离典礼还有一段时间,但那种喜庆的氛围已经悄然弥漫开来。
宫女太监们私下议论时,脸上都带着惊叹与羡慕。
“你们是没看见,陛下亲自画的礼服图样,那凤纹栩栩如生,华美极了!”
“听说凤冠上的东珠和宝石,都是陛下亲自从库房里挑选的,颗颗都是稀世珍品!”
“尚衣局的李嬷嬷说,陛下都亲自去查看了好几次进度,对细节要求可严了!”
“真是想不到啊……陛下平日里那么冷峻的一个人,对皇后娘娘竟然如此用心……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娘娘真是好福气啊……”
这些议论自然也传到了云清珞耳中,她只是微微一笑,心中甜意更浓。
她白日里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读书、写字、在自己开辟的小花房里照料那些花草,偶尔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陪她说说话,或是去永寿宫与德太妃聊聊宫中琐事,再不然就是被活泼的星和公主拉去御花园玩闹,日子过得充实而惬意。
而到了夜晚,则是属于她和胤桁的亲密时光。他似乎要将所有的爱意与热情都倾注给她,夜夜痴缠,不知疲倦。
云清珞虽然有时会被他折腾得娇嗔抱怨,但内心深处却充盈着被深深爱着的幸福感,身体上的些许疲惫,早已被心灵的满足所取代。
前朝方面,礼部尚书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皇帝陛下几乎每天都会召见他,事无巨细地询问婚礼筹备的进度,从仪仗的规格、乐舞的编排,到宴席的菜单、宾客的名单,甚至典礼上每一步的流程,胤桁都要亲自过目,反复核对,提出修改意见。
其认真细致的程度,让处理了几十年宫廷典礼、自诩见多识广的礼部尚书都叹为观止,心中对这位云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有了更深层次、也更直观的认知,筹备起来更是丝毫不敢懈怠。
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尚衣局的管事李嬷嬷亲自带着一群宫女,捧着几个硕大精美的锦盒,来到了未央宫。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李嬷嬷脸上堆满了恭敬而喜庆的笑容,“陛下亲自为您设计的大婚礼服与凤冠已经制作完成,特命奴婢送来,请娘娘试穿。若有任何不合身或不满意之处,奴婢等立刻修改。”
云清珞心中一动,期待感油然而生。她在染秋的搀扶下起身,走到那展开的礼服前。
只见那正红色的皇后祎衣,以最顶级的云锦为底,用金线、彩丝绣满了繁复精致的凤凰于飞、牡丹团花纹样,针脚细密,栩栩如生,在光线下流转着华丽雍容的光泽。
无论是袖口、衣领还是裙摆,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无可挑剔,既符合皇后礼制的庄严,又透出一种独特的、灵动的美感,显然是倾注了极大的心血。
而那顶凤冠,更是璀璨夺目。纯金打造的冠体,镶嵌着无数颗大小均匀、光泽莹润的东珠和各色珍贵宝石,构成凤凰展翅的造型,凤口衔下的珠串流苏,轻轻晃动间,光华流转,贵不可言。
在染秋和李嬷嬷的悉心服侍下,云清珞缓缓穿上了这身华美无比的祎衣,戴上了那顶沉甸甸却耀眼无比的凤冠。
当她穿戴整齐,缓缓转过身,面向殿内巨大的铜镜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镜中的女子,身姿窈窕,被华贵无比的祎衣勾勒得愈发端庄挺拔。
那绝美的容颜在璀璨凤冠的映衬下,艳光四射,不可逼视。
平日里她气质清丽脱俗,此刻却在这身装扮下,绽放出一种倾国倾城、母仪天下的绝世风华。连她自己,都有些怔怔地看着镜中的影像,几乎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天啊……娘娘……您真是太美了!”染秋第一个回过神来,忍不住惊叹出声,眼中满是惊艳与崇拜。
李嬷嬷也回过神来,连忙笑着上前,语气中充满了赞叹与恭维:“娘娘凤姿,举世无双!这套礼服和凤冠,唯有穿在娘娘身上,才能尽显其华彩!不瞒娘娘说,这图样是陛下亲自绘制,期间修改了数次,连一颗珍珠的位置、一缕金线的走向都反复斟酌。陛下还亲自来尚衣局看过好几次成品呢!老奴在宫中伺候了几十年,经手过无数王公贵族的婚服,还从未见过哪位贵人,能像陛下对娘娘这般,亲力亲为,用心至此啊!娘娘真是洪福齐天!”
云清珞听着李嬷嬷的话,抬手轻轻抚过祎衣上那精致的绣纹,指尖仿佛能感受到胤桁落笔时的那份专注与爱意。
她看着镜中那个风华绝代的自己,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勾勒出一抹幸福而满足的浅笑。
她轻轻转动身体,看着镜中流光溢彩的身影,对李嬷嬷温和地说道:“有劳李嬷嬷和诸位了,本宫很满意。”
随即示意染秋给了丰厚的赏赐。
李嬷嬷千恩万谢地带着人退下了。染秋一边帮云清珞小心翼翼地脱下这身沉重的行头,一边还在啧啧称赞:“娘娘,陛下对您真是没得说!奴婢瞧着,这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比陛下对娘娘更用心的夫君了!”
云清珞任由她伺候着,脸上始终带着那抹温柔的笑意,心中被巨大的甜蜜和期待填满。她开始真切地期待,那场属于他们的、迟来的盛世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