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颤抖。
“珞儿……”他沙哑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近乎脆弱的情感宣泄,仿佛只是念出这两个字,就能汲取到支撑他站立的力量。
云清珞被他抱得生疼,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颗心脏剧烈而紊乱的跳动,以及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混合着愤怒、悲伤、自责与后怕的复杂情绪。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询问,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抱着,然后缓缓抬起手臂,同样用力地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一只手轻轻拍抚着他微微颤抖的背脊。
无声的懂得与包容,胜过千言万语的安慰。
侍立在殿外角落的宫人们,早已识趣地深深低下头,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更远的阴影处,将这片空间完全留给了相拥的帝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殿内烛火噼啪,殿外月色如水,唯有两人紧密相贴的身体和交织的呼吸,在诉说着彼此间无需言明的深刻羁绊。
不知过了多久,胤桁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了些许,但怀抱依旧紧密。
他稍稍退开一点,低头看着怀中人儿恬静的容颜,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对他的心疼与理解,没有丝毫的责备或疑问。
他心中那片冰封的荒原,仿佛被这温柔的目光注入了一股暖流,开始悄然融化。
他拉起她的手,紧紧握住,牵着她一步步走回殿内,在那张他平日接见心腹臣子的紫檀木榻上坐下。将她揽坐在自己腿上,再次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平息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
“珞儿,”他将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充满痛楚,“对不起……从前一切的一切……对不起……”
云清珞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沉重的心跳和充满愧疚的道歉,心中酸软一片。
她侧过脸,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声音温柔而坚定:“胤桁,都过去了……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我们以后,会更好的。所以,不用再道歉了。”
她的谅解如同最有效的安抚剂,却让胤桁心中的愧疚愈发汹涌。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幸好……幸好你还在我身边……幸好你还在……珞儿,想到你因为我而承受的那些….…我真的……真的要疯掉……”
云清珞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恐惧与脆弱,心尖疼得一颤。她转过身,正面与他相拥,双手捧住他棱角分明的脸,望进他深邃眼眸中那片尚未完全平息的惊涛骇浪,一字一句,清晰地承诺:
“胤桁,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除非……除非有一天,你不要我了。”
“绝不会有那一天!”
胤桁猛地打断她的话,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而充满占有欲,他低头,狠狠地攫住她的唇瓣,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强势和不容置疑的决绝,深入地亲吻她,纠缠她,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她的承诺刻入灵魂深处。
这个吻漫长而激烈,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胤桁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目光灼灼地锁住她泛着水光的迷离眼眸,声音沙哑而霸道:“这辈子,你都不能离开我!我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要娶你为妻!你只能是我胤桁一个人的!听到了吗?”
看着他眼中近乎偏执的深情与占有,云清珞满满的动容与归属感。
她弯起唇角,绽开一个温柔而坚定的笑容,轻轻点头:“嗯。夫君,我听到了,也记住了。”
得到她的回应,胤桁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似乎松了一些,但关于知鸢的阴影依旧盘踞。
他抱着她,将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声音闷闷地,带着一丝迷茫与自责:
“知鸢……她承认了所有的事。珞儿,细细想来,她如今变得如此疯狂偏执,犯下这许多不可饶恕的罪孽……朕,确实有无法推卸的责任。若非朕当初默许了她的感情,给了她不该有的期待,或许……她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听到胤桁将知鸢的过错归咎于自身,云清珞的心猛地一揪。
她立刻摇头,双手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她的目光清亮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胤桁”
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任何原因,都不是作恶的理由!是她自己心术不正,被贪念蒙蔽了双眼,选择了最极端、最错误的方式来宣泄她的不满和占有欲!!”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劈开了胤桁心中那团纠缠的自责迷雾。
是啊,珞儿说得对。是他陷入了情感的桎梏,心术本就不正,如何能怪阳光太耀眼?
他看着眼前目光澄澈、理智而坚定的妻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有庆幸,有钦佩,更有深不见底的爱意。
他忍不住叹息,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眉眼:“呵……是啊,我的珞儿,总是这般通透豁达。即使当初我那般怀疑你,冷待你,你也从未因此而生出怨恨,去做什么违背道德底线之事……”
提到往事,云清珞脸上微微一热,带着一丝赧然,低声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当我知道父亲和姑姑打算将我嫁给胤澈时,我便….…做了设计你落水的事。所以,我刚进王府时,对你那般小心翼翼,百般讨好,除了因为爱你,其实..…也是在为我当初的设计向你道歉。若早知
道....你如此反感,我或许...便不会用那种方式了……”
她的话语带着一丝后怕和真诚的歉意。
胤桁闻言,却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释然与无比的庆幸。
他凝视着她,目光深邃如同星空,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恋与感激:
“不,珞儿。我很庆幸你做了那件事!”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若非你的‘设计’,若非你的坚持,我可能就真的错过了你,那才是我一生都无法弥补的悔恨!珞儿,谢谢你的坚持!谢谢你对我的爱,如此深沉,如此执着……我爱你,珞儿!爱进骨血里,此生此世,永不改变!”
他郑重而炽烈的告白,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云清珞的心。
她看着他眼中毫无保留的爱意,看着他因知鸢背叛而残留的伤痛,一股强烈的、想要抚慰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我在这里,我永远爱你”的冲动,驱使着她做出了大胆的举动。
她没有再用言语回应,而是仰起头,主动吻上了他微凉的唇瓣。
胤桁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弄得微微一怔,随即巨大的情潮便淹没了他。他顺从地张开嘴,任由她主导这个吻,感受着她充满爱意的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