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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去吧,太子妃也去散散心(2 / 2)

胤桁看着她清澈坚定的眼眸,心中的暴怒奇异地平息了几分。

他默许地微微颔首,重新坐下,他倒要看看,他的珞儿,要如何应对。

云清珞先是对着御座上的皇帝和一旁的德妃深深一福,然后转身,面向齐郡王和赵侍郎,以及殿内所有注视着她的人。她姿态优雅,不卑不亢,声音清越,如同玉磬轻击,清晰地传遍大殿:

“齐郡王,赵侍郎。”

她先看向齐郡王,语气平和却带着力量:“郡王爷忧心皇室清誉,维护祖制,清珞感佩。落霞滩之事,清珞同殿下一样,迫切希望水落石出,以告慰亡魂,亦还自身清白。在真相大白之前,清珞不敢妄言,唯有恪守本分,静待天日。至于母家之罪……”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迅速被坚韧取代,“清珞不敢忘,亦不能忘。每每思及,痛彻心扉。然,正如殿下所言,罪不及出嫁女。清珞既入皇家门,此生便是殿下的人,荣辱与共,生死相随。若因母家之过,便否定清珞一切,甚至否定殿下与清珞的夫妻之情,清珞……无法认同。”

她的话语没有激烈的辩驳,只有清晰的陈述和坚定的立场,反而更显分量。

接着,她看向赵侍郎,唇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些许讽意的弧度:“赵侍郎。”

赵启明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强笑道:“云……夫人请讲。”

“侍郎大人提议,让清珞以侍妾或侧妃之名留在东宫,待流言平息。”

云清珞缓缓重复着他的话,目光清亮,“清珞敢问侍郎,何为流言?是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测,还是某些人别有用心的诋毁?清珞若真有过错,自有律法宫规处置。若无过错,为何要因莫须有的‘流言’而自降身份,屈居妾室?”

她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席间那些目光闪烁的宗亲女眷,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与尊严:“清珞乃陛下亲自下旨,礼聘入宸王府的正妃。三媒六聘,昭告天下。与殿下,是明媒正娶的结发夫妻。夫妻一体,荣辱共担。如今殿下为储君,清珞身为他的原配正妻,依礼依制,陪伴出席祭祖大典,何错之有?若因外力逼迫,便让原配正妻屈居妾位,这……才是真正混淆尊卑,藐视礼法吧?传扬出去,岂非让天下人笑话我皇室无情,笑话太子殿下……连自己的发妻都护不住?”

她这一番话,掷地有声,直接将问题拔高到了皇室信誉和太子威严的层面。

不仅反驳了赵侍郎,更是将了那些企图用“祖制”“流言”压人者一军。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许多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宗亲,尤其是那些正室夫人们,闻言也不禁暗暗点头。

是啊,云清珞再怎么说,也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原配,若真被逼着做了妾,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太子的威严又何在?

德妃在座上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星和公主更是激动地差点要拍手叫好,被身旁的女官赶紧拉住。

赵侍郎脸色一阵青白,被堵得哑口无言,讷讷道:“这……下官并非此意……”

云清珞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她转向御座,再次深深下拜,声音带着一丝恳切,却依旧不失风骨:“父皇,德母妃。清珞深知自身处境尴尬,亦知让殿下与诸位长辈为难。清珞别无他求,只求一个公允。若朝廷律法、皇室祖制判定清珞有罪,清珞甘愿受罚,绝无怨言。若清珞无罪,亦恳请父皇、母妃,诸位宗亲长辈,能还清珞一个应有的名分与尊严。清珞在此立誓,此生必当恪尽妻责,辅佐殿下,绝不行差踏错,绝不辜负皇家恩典!”

她的话语诚恳而坚定,将一个受害者的委屈、一个妻子的坚贞、一个皇室成员的责任感,融合得恰到好处。

皇帝一直沉默地看着殿下的风波,此刻,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好了。”

仅仅两个字,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皇帝目光扫过齐郡王和赵侍郎,带着无形的压力:“今日祭祖大典,乃告慰先祖、祈求国泰民安之吉日,非是议政论罪之朝堂。齐王叔,你醉了。赵爱卿,你逾矩了。”

齐郡王和赵侍郎连忙跪下:“臣(老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皇帝又看向云清珞,目光复杂,沉默片刻,道:“云氏,你之心意,朕已知晓。桁儿既认定你,太后亦疼惜你,今日你言行举止,亦不失体统。日后,当好自为之。”

他没有明确表态册封之事,但这“好自为之”四个字,

以及并未追究她穿着太子妃朝服和方才那番“狂言”的态度,已然是一种默许和认可。

“谢父皇恩典。”云清珞再次叩首,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胤桁起身,走到她身边,亲手将她扶起。他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激赏与……骄傲。他的珞儿,并不是需要他时刻庇护的莬丝花,她有自己的风骨和智慧。

经过这一番惊心动魄的较量,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虽然无人再敢明目张胆地挑衅,但那种无形的隔阂与审视并未完全消失。

丝竹之声重新响起,舞姬再次入场,试图驱散之前的紧张。但席间的交谈声显然低了许多,众人的目光仍有意无意地瞟向太子席。

胤桁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神色如常地替云清珞布菜,低声与她交谈。

“尝尝这个,你喜欢的清淡口味。”

“方才……说得很好。”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云清珞抬眼看他,看到他眼中那抹激赏,心中暖流淌过,方才强撑的镇定此刻化作了微微的赧然,低声道:“妾身只是……不想永远躲在殿下身后。”

胤桁握住她桌下的手,轻轻捏了捏:“孤知道。”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这时,德妃含笑举杯,对着众人道:“今日良辰美景,莫要让些许小事扰了兴致。来,本宫敬诸位一杯,愿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德妃出面缓和气氛,众人自然纷纷举杯附和,殿内气氛总算重新活络起来一些。

星和公主也趁机跑到云清珞身边,拉着她的袖子,小声又兴奋地说:“四嫂!你刚才太厉害了!把那个老古板和那个笑面虎说得哑口无言!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小瞧你!”

云清珞被她逗得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好啦,快回座去吧,莫要失礼。”

几位与胤桁交好,或本就对云清珞抱有同情态度的年轻宗室子弟和官员,也陆续前来敬酒,言语间多有维护和结交之意。

比如与胤桁从小一同在上书房上学的靖安侯世子,便笑着对胤桁道:“殿下好眼光,嫂子不仅容色倾城,更是慧心纨质,令人钦佩。”

又对云清珞道,“嫂子莫要将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殿下待您之心,日月可鉴。”

云清珞皆得体地回应,既不过分热络,也不失礼数,展现出了未来国母应有的气度。

胤桁看着她在人群中周旋,举止优雅,言谈得体,心中那份满足感与占有欲愈发强烈。

他注意到她虽然强撑着,但眉眼间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想必方才那番应对,耗神不少。

他凑近她,低声道:“若是累了,便靠一靠。”

云清珞心中一甜,轻轻摇了摇头:“妾身无妨。”

然而,接下来的环节,却让云清珞再次成为了焦点。按照惯例,祭祖晚宴上,皇室成员需向帝后敬酒祝祷。

如今中宫无主,便只向皇帝和位份最高的德妃敬酒。而太子作为储君,其正妃按理也应一同敬酒。

内侍官唱喏:“太子、太子妃,向陛下、德妃娘娘敬酒——”

这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拉回。云清珞的身份,在这一刻被以一种半官方的方式再次强调。

云清珞深吸一口气,与胤桁一同起身,端起酒杯。胤桁侧首看她,目光沉稳,给予她力量。两人并肩走到御座前,跪下。

胤桁朗声道:“儿臣(臣媳)谨祝父皇圣体安康,福寿绵长!祝德母妃芳龄永继,祥瑞安康!”

云清珞跟随他,清晰而恭敬地重复祝词。

皇帝看着跪在珞沉静的眉眼上停留片刻,终是抬手:“起来吧,你们有心了。”

德妃也温和笑道:“快起来,愿你们夫妻和睦,同心同德。”

两人谢恩起身。这一套流程走下来,虽无册封圣旨,但在所有宗亲勋贵面前,云清珞的“太子妃”身份,已然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演练”和默认。

回到座位,云清珞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

这时,星和公主笑嘻嘻地跑过来,拉着云清珞的手:“四嫂,这边的歌舞不好看,我们去看梅花吧?听说御花园的绿梅开了,可漂亮了!”

她故意说得大声,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

皇帝也适时开口,笑道:“星和这丫头,就是坐不住。去吧,太子妃也去散散心。”

皇帝这一声“太子妃”,虽非正式册封,但在这种场合叫出,意义非凡!

殿内众人神色各异,但大多都明白了皇帝的态度。看来,太子执意如此,太后支持,皇帝似乎也默许,这位“前宸王妃”登太子妃之位,只怕是迟早的事了。

胤桁对云清珞微微颔首:“去吧,多穿件衣裳。”

云清珞起身,向皇帝和胤桁行礼,然后随着星和公主离开了喧闹的大殿。

走出太极殿,寒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云清珞心头的暖意。她抬头望向夜空,疏星点点,残月如钩。未来的路或许依旧布满荆棘,但至少此刻,她不再是独自一人面对。

那个曾让她心碎神伤的男人,正用他的方式,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她的手轻轻抚上小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以及昨夜他低喃的“喜欢”。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终于在她唇角缓缓绽开,如同御花园中那凌寒独自开的绿梅,清冷中透着坚韧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