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媳谨记皇祖母教诲。”云清珞恭敬应道,退至一旁。
接下来是六皇子靖王胤骞。胤骞性子跳脱活泼,是众皇子中心思最单纯的一个,很得太后的喜欢。他笑嘻嘻地给太后行了礼,说了好些逗趣的话,惹得太后开怀大笑。
之后是德妃所出的星和公主。星和年方十五,容貌娇美,性子活泼伶俐,自幼便最得太后的欢心。
太后去千岁山后,她难得见祖母一面,此刻见到,眼圈都红了。
她规规矩矩地行完礼,便再也忍不住,像只小鸟一样扑进太后怀里,撒着娇:“皇祖母!星和好想您!”
太后搂着心爱的孙女,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孩子,皇祖母也想你。”
这时,皇帝与处理完政务的宸王胤桁一同走了进来。
“儿臣(孙儿)参见母后(皇祖母)!”
太后看到皇帝,自然欣慰。而当她的目光落在胤桁身上时,更是仔细端详了许久,眼中流露出心疼与感慨:“桁儿都长这么大了……这些年,辛苦你了。”
胤桁面对太后,冷硬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躬身道:“孙儿不孝,未能常去千岁山看望皇祖母,劳皇祖母挂心了。”
皇帝见太后面露疲色,便开口道:“母后一路劳顿,先让太医请个平安脉,好生歇息。晚上朕在宝林宫设宴,为母后接风洗尘。”
云清珞本也准备离开,却见胤桁并未动身,似乎还有话要对太后说。
她犹豫了一下,也停下了脚步,默默站在一旁等候。
太后与胤桁又说了会儿话,多是关心他的身体和近况。
太后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桁儿,如今你已成家,哀家就盼着你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让哀家也抱上重孙。云氏那孩子,哀家瞧着端庄稳重,样貌又是一等一的好,是个不错的。”
她又转向云清珞,慈爱地叮嘱道:“清珞,桁儿性子冷,你多担待些,好好照顾他。”
云清珞连忙应道:“皇祖母放心,孙媳一定尽心竭力伺候王爷。”
太后是何等人物,历经两朝,眼光毒辣。
她看着眼前这对名义上的夫妻,虽站得不远,却总觉得隔着一层无形的纱,不似寻常夫妻那般亲密自然。
她心中暗叹,把云清珞召过身边,对胤桁道:“桁儿,你先出去,哀家有些体己话,想跟清珞说说。”
胤桁看了云清珞一眼,依言退了出去。
太后让云清珞坐到身边,拉着她的手,语气充满了长辈的关怀:“好孩子,桁儿他……自幼失了母妃,后来又大病一场,性子就变得越发冷清,对谁都隔着心。他不是特意针对你,他的性子就是如此,你莫要往心里去。”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你是云家的女儿,这身份……在他那里,恐怕更添了一层尴尬。但哀家瞧着你是个好孩子,心地纯善。往后,要多些耐心,慢慢暖着他。”
云清珞听着太后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楚。
她用力点头:“谢皇祖母开导,清珞明白。清珞会好好照顾王爷的,请皇祖母放心。”
太后看着她清澈真诚的眼睛,心中稍慰。
她何尝不知道皇后的心思和云家的野心?只是她如今年事已高,虽顶着太后的尊荣,实则手中权柄早已不多。只要不危及她的皇孙们,许多事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她只希望能凭着自己这点微薄的力量,护住这几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尤其是命运多舛的胤桁。
云清珞从翊坤宫出来时,心情复杂。既有被太后关怀的的温暖,又有对自身处境的无奈。然而,当她走到宫门口,竟意外地看到胤桁还等在那里!
她的心瞬间雀跃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到他身边,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笑容:“王爷!您是在等我吗?”
胤桁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开心,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语气依旧平淡:“本王怕你这跳脱的性子,在皇祖母面前失了分寸,惊扰了她老人家。”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和她并肩往回走。
云清珞一点也不介意他话语里的“嫌弃”,只要能和他多待一会儿,她就很开心了。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太后多么慈祥,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男子偶尔落在她身上那带着一丝复杂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