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称呼弄得一怔,心中那股痒痒的感觉更甚了。他下意识地想甩掉她的手,却被她抓得更紧。
院中的觉夏、听冬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立刻识趣地低下头,悄无声息地退开了,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你喝醉了。”他皱着眉头,语气带着惯常的冷硬,试图维持自己的威严,“堂堂王妃,醉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我没醉!我高兴!”云清珞嘟着嘴,不满地反驳,抓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我今天太高兴了!我收到娘亲寄来的东西了!你看!”她指着石桌上还没收起来的包裹,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委屈,“自从嫁到宸王府,父亲和娘都好久没有给我写信,也没有给我寄东西了……”
她说着,眼圈微微泛红,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胤桁看着她这副模样,听着她带着醉意的委屈控诉,心中某根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被他视为眼线、百般防备的女子,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女,远离家乡亲人,在这冰冷的王府里,独自承受着他的冷漠和外界的不怀好意。
“你……”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云清珞却不管不顾,依旧抓着他的衣袖,口齿不清但又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北境的风光,说到她小时候的趣事。又说到她这两年在王府学做菜多么不容易,甚至还大着胆子抱怨了他几句“冷冰冰”、“不近人情”。
她醉后本性暴露,活泼跳脱,言语直率,与平日那个小心翼翼、努力扮演端庄王妃的她判若两人。
胤桁几次想转身离开,都被她死死拉住。
听着她絮絮叨叨、毫无逻辑却又充满真情实感的话语,他心中的不耐竟渐渐被一种陌生的、无可奈何的情绪所取代。
说了好一会儿,云清珞大概是酒劲上涌,开始有些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掉,几乎要站不稳了,却还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胤桁看着她这迷糊的样子,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啊!”云清珞轻呼一声
胤桁抱着她,走向卧房。她身子很轻,软绵绵的,一股清冽好闻的、混合着淡淡酒气和桂子甜香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有种……有种奇异的感觉。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正准备起身离开,她却依旧抓着他的衣襟,迷迷糊糊地低语:“胤桁……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防备的真情告白,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胤桁心中漾开了圈圈涟漪。
他身体微微一僵,低头看着床上那个因为醉酒而双颊酡红、樱唇微嘟、毫无戒备睡去的女子,心中那股抓挠般的痒意达到了顶点,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掰开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迅速直起身,对着门外沉声道:“来人!进来伺候王妃歇息!”
丫鬟们赶紧从门外走进,快速走到云清珞床边,好好的哄着她,
胤桁落荒而逃般地快步离开了蝶梦阁。
回到书房,胤桁的心绪依旧难以平静。脑海中不断回闪着她月下起舞的身影、那个灿烂的笑容、她醉后叽叽喳喳的话语,以及最后那句软糯的“我很喜欢你”……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今晚一定是疯了,才会莫名其妙地走到那个院子去,还……还抱了她!
“王爷,您……没事吧?”余白和离戈看着自家王爷明显不对劲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跟随王爷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心神不定的样子。
“没事!”胤桁语气生硬地回道,试图用冷漠掩盖内心的混乱,“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