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为何被禁闭,王妃难道真的不知?还是说,你们云家的人,习惯了做了之后,便当做从未发生?”
云清珞被他眼中骤然迸发的恨意和这没头没脑的指控惊得后退了半步,脸色瞬间煞白。
她……她真的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被禁闭会和她、和云家有关?
“王爷……我……”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想追问,却被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冰霜与厌恶堵得哑口无言。
他那眼神,分明是认定了她知情,甚至是参与其中,此刻不过是在他面前惺惺作态。
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和那双受惊小鹿般不知所措的眼睛,胤桁心中冷笑更甚,却也不愿再与她在宫道上纠缠这个于他而言是痛苦不堪的话题。他猛地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声音冷硬如铁:“过去之事,本王不想再提。王妃也不必在此故作姿态。”
说完,他不再停留,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云清珞僵在原地,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又闷又痛。他话中的恨意是那么真实,那么强烈。
难道……他被禁闭,与父亲、与姑姑有关?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宸王不是在姑姑身边长大的吗?无数个疑问在她脑中盘旋,让她心乱如麻。
眼见他的背影即将走远,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和追问的冲动。他不愿提,她再问只会让他更厌恶。
她小跑着追上去,不再提禁闭之事,而是换回了最初的话题,声音里带着尚未平复的微颤和努力挤出的关切:
“王爷……南境多山林沼泽,瘴气弥漫,易生疫病。我……我略通草药医理,看过不少相关典籍。若是……若是王爷需要,我或许能帮上些忙?比如整理一些应对瘴疠、防治疫病的古方,或者南境的地形气候特点……”
她的话,让胤桁的脚步再次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倏地转过头,深邃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探究,直直地射向她:“你对调制药理有研究?”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
云清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和问题问得愣住了。
他……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带着几分真切的疑惑:“王爷……不知吗?”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极其自然地瞟向他那只掩在袖中的手腕。
那里面,不就戴着她亲手做的香囊吗?那香囊里的草药,有很好的提神醒脑、驱避蚊虫瘴气的效果。他贴身戴着它,难道从未好奇过?或者……从未在意过它?
胤桁的眉头紧紧蹙起,看着眼前女子那双清澈眼眸中毫不作伪的困惑,他心中那莫名的烦躁感再次升起,还夹杂着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他怎么会知道她擅长什么?他们不过昨日才被迫成婚,
他对她的了解,仅限于她是云赫的女儿,云皇后的侄女,一个工于心计、不惜自毁清白也要嫁入宸王府的女人。
“本王,” 他声音冷硬,带着清晰的疏离,“为何会知道王妃擅长什么?”
一句话,将两人之间那泾渭分明的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云清珞被他这句话噎得心头一窒,所有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为何会不知道?那香囊……难道……
还未等她细想,引路的太监已经停下脚步,躬身禀报:“宸王殿下,王妃娘娘,皇后娘娘的凤仪宫到了。”
思绪被打断,云清珞只能将香囊之事暂时压下。
她抬眼望去,凤仪宫的宫门就在眼前,比乾元殿更多了几分繁复华丽,
却也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压抑的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