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上,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阻止。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冰冷的雨丝瞬间打湿了她的发梢和肩头。她没有打伞,径直走进楼道,按下了电梯。
站在林眠的家门口,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的痕迹。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跳有些失序。举起手,停顿了片刻,然后,像是用尽了力气,敲了下去。
“叩、叩、叩。”
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清晰得有些刺耳。
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
林眠站在门内,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手里还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他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微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居家的、毫无防备的松弛感。
他的目光落在门外的苏早身上——她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额角,肩头外套颜色深了一块,眼神里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混杂着倔强、仓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的复杂情绪。
走廊的灯光在她身后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雨水的湿气随着她一起涌入门内。
两人隔着门槛,一个在干燥温暖的室内,一个带着室外的风雨湿寒,无声地对视着。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沥。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苏早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被雨水浸润过的微哑,和一丝几乎无法控制的颤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你要走?”
没有称呼,没有寒暄,没有任何铺垫。就这样直直地、带着一股破釜沉舟般的执拗,问出了这个盘旋在她心头已久、让她坐立难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