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梦娅面色铁青,携着风子垣猛地推门而出,门扉“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几十名鲛人族王室或贵族成员,如潮水般将女王的寝殿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满脸愤懑,摩拳擦掌。
若不是侍卫们手执兵刃,横眉立目地拦着,感觉他们真能如猛兽般破门而入。
“陛下!我……”
冰月见海梦娅出来,立刻躬身,欲要开口说话。
海梦娅大手一挥,阻止了冰月。
然后,她凤目圆睁,环视一圈,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众人,竟在人群中看到了海阿甲与海阿鳞,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她来不及多想,柳眉倒竖,怒斥道:
“尔等这是要作甚?难道要犯上作乱不成?”
众人见海梦娅发怒,皆如霜打的茄子,瞬间蔫了下去,通通不敢说话了,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海阿甲眼珠滴溜溜一转,随后从人群中奋力挤了出来,一个箭步冲到海梦娅身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抱拳,哭丧着脸,带着几分委屈与不甘道:
“姑姑,侄儿有话,如鲠在喉,不得不言。”
海梦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如寒冰般凛冽,冷哼一声,道:“但说无妨,本宫倒要听听你有何高见。”
海阿甲涨红了脸,手指着身旁几名鲛人贵族,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为何阿贵他们不能入渊?他们皆是族中才俊,武艺超群、智谋过人,凭什么没这入渊的资格?姑姑此举,莫不是寒了族人的心!”
面对海阿甲那咄咄逼人的质问,海梦娅黛眉微蹙,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怒火,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沉声道:
“因入渊之事关系重大,且入渊的名额极为有限,需综合考量族中子弟的才德、能力以及此番入渊对族中的长远益处等诸多因素,方能定下人选,岂可随意为之。”
海阿甲对海梦娅这番解释却并不买账,脖子一梗,扯着嗓子大声嚷道:
“那为何入墟人中要有那风子垣?他一个人族,何德何能,竟能占用我们那无比珍贵的入墟名额,这实在是有违常理、于理不合啊!”
说着,他偷偷给身旁的海阿鳞使了个眼色。
海阿鳞见状,眸光一闪,立刻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地,头低得几乎贴到地面,带着几分哀求地说道:
“姑姑,侄儿斗胆,还望您收回成命。若姑姑不允,侄儿愿将自己的入渊名额让与其他同袍,以彰显我族团结一心、共进共退之决心。”
风子垣此时才恍然大悟,心中暗叫不好,暗自思忖:
此子这一招,实在是杀人诛心,巧妙地将众人的怒火转移到海梦娅身上,用心可谓阴毒。
果不其然,海阿甲的话彻底点燃了众人的怒火,原本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如炸开了锅一般喧嚣起来。
“就是,这入渊的名额,本就是我鲛人族之物,理应先予我们鲛人族中才德兼备之人,怎么能给一个外人,这成何体统,简直有辱我族尊严。”
“陛下,还望你收回成命,莫要因一介外人,寒了族人的心啊,否则长此以往,恐族心难聚呐!”
……
说着,在场的众人仿若潮水般,一个接一个纷纷屈膝下跪,齐声高呼,
“陛下,还望您收回成命,以安我族之心呐!”
面对众人的逼宫,海梦娅彻底乱了方寸,她涨红了脸,怒吼道:
“你们想做什么?快起来,莫要逼本宫!”
说着,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揪起海阿鳞的衣领,怒目圆睁道:
“阿鳞,速速让他们起来,莫要再这般胡闹下去了!”
然而,海阿鳞无动于衷,嘴巴里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请陛下收回成命,以正族规。”
海梦娅气得浑身发抖,又拽起几名族人,他们皆如海阿鳞一样,梗着脖子,拒不配合。
此时的海阿甲一边用力磕头,额头磕得砰砰作响,一边说着同样的话。
可他的内心,却早已窃喜万分,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笑容中满是算计。
他的逼宫,实乃早就谋划好了,欲借着风子垣入渊之事,成功撼动海梦娅的地位。
毕竟,能参与此次入渊的,皆是鲛人族内有头有脸的贵族或王室子弟,没了他们的支持,海梦娅的统治便成了无根之木,摇摇欲坠。
“哼,海梦娅,你对我家人的所作所为,我海阿甲定将加倍奉还,你就等着瞧吧!”
海阿甲心中暗自发狠,那狠戾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
这时,风子垣见状,忙跟海梦娅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焦急地提醒道:
“陛下,民意不可违啊,我还是先不入墟了,以免再生事端,惹出更多麻烦。”
可是风子垣越这样说,海梦娅就越愤怒,她一把揪起海阿甲,像拎小鸡一样,大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