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神色各异,判若云泥。
冰月一脸警惕,如临大敌般紧紧盯着阿霸等人。
海生则一副惶恐的模样,身体瑟瑟发抖,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似随时准备出鞘。
只有风子垣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着从容。
阿霸瞧着冰月等人,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冰月,你既然唤老夫来谈判,离我这么远做什么?难不成怕老夫吃了你不成?”
说着,他还故意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色眯眯的眼神将冰月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模样猥琐至极。
与阿霸会面的决定是风子垣做出的,只是借冰月之名相约,故而她此时心中也是茫然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眼神一瞟,下意识地看向风子垣,意思是“你看着怎么办”。
风子垣见状,轻咳一声,接过话头,大声回道:
“不知道友一个招呼不打,就对我们发动攻击,可曾知晓我们是海梦娅陛下的使节?”
阿霸听到这话,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射向风子垣,满脸不屑地骂道:
“哪里来的腌臜泼才,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风子垣神色未改,唇角仍挂着一抹温润笑意,拱拱手,再度言道:
“在下风子垣,绝非那等市井泼皮之流,还望道友口下留情,莫要出言相辱。”
他这番文绉绉的辩驳登时让冰月惊掉下巴,她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想:
“风公子怎的如此糊涂!面对阿霸这般草莽恶匪,竟还咬文嚼字,和颜悦色,岂非自讨苦吃。”
果不其然,阿霸听着风子垣绵软无力的反击,看了看身边手下,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老子当是何方神圣在此聒噪,原来是你这人族小儿!区区四象境的修士,也敢在此现眼?莫要再逞口舌之利,待会老子定要将你开膛破肚,挖出心肝下酒喝!”
言罢,阿霸的手下们爆发出一阵阵肆无忌惮的哄笑。
然而,风子垣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之态。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回道:
“呔!独眼龙,若仍这般泼皮无赖、蛮不讲理,肆意胡搅蛮缠,休怪本公子去神君尊前,将你的恶行秉明,看你届时如何自处!”
阿霸乍闻此言,身形猛地一滞,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哪个神君?”
风子垣见状,冷哼一声,昂首说道:
“还能有哪个神君,你且回去问一问沧溟道友便知。”
实则,他心中对所谓的神君究竟是何方神圣,全然不知。
不过是先前瞧见沧溟听闻其名号时,显得颇为忌惮。
他便灵机陡转,将这神君之名抬出来,做挡箭牌罢了。
阿霸应是知晓此人,立刻收敛了那副嚣张跋扈的气势。
一时心中踌躇不定,拿捏不准该不该信风子垣这番说辞。
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梗着脖子道:“我蛮不讲理?”
言罢,他斜睨了身边手下一眼,使了个眼色。
手下心领神会,当即牵过一头身形巨大的虎鲨。
这虎鲨背上,赫然驮着一具尸体,仔细一瞧,正是阿琼。
阿霸伸出手,指着尸体,声色俱厉地喝道:
“冰月,你杀了我的人,这笔血债,你打算如何偿还?”
未等冰月回应,海生已是泪如雨下,带着哭腔急道:
“一人行事一人担,阿琼乃是我亲手所杀,与我家少主绝无半分干系!还望帮主莫要再为难她。”
“海生!”
冰月见此情景,心中暗自吃惊。
她深知海生平日里胆小怯懦,今日却这般敢作敢当,甘愿舍生赴死。
这般举动,着实令她刮目相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
冰月立刻换了副面孔,原本柔和的神情瞬间变得冷峻起来,她挺直了腰杆,双脚用力一夹胯下的坐骑,驱使其向前踏出几步,而后高声质问道:
“阿霸,海生是杀了阿琼不假。可是阿琼杀我二人在先,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没想到阿霸听后,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妥妥吃定自己的模样。
他下巴微微扬起,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回道:
“你们这些低贱的鲛人,怎能与我们高贵的海鲨族相提并论。在我等眼中,你们不过是海中的蝼蚁罢了。”
说着,他眼神一凛,冷冷地射向冰月,一字一顿地冷冷道:
“即便是百条人命也抵不了我族一人。在我海鲨族的规矩里,我族人的性命重于泰山,而你们鲛人的性命,轻如鸿毛。”
“你……”
冰月被气得浑身发抖,原本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阿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