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一跺脚,双手叉腰,指着风子垣,声调拔高道:
“你……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那‘海鬼鱼’凶残无比,若是到时候让它所伤,落得个重伤垂危甚至性命不保的下场,看你如何收场!”
风子垣神色淡然,语气坚定却又带着几分洒脱之色:
“那风某就自认倒霉!若真有不测,亦是风某自己的抉择,与他人无干。”
海梦娅被他气得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你……”了个半天。
沧溟在一旁,见两人起了争执,自然乐见其成,还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
“风小友有如此信心,当真是年少有为,老夫着实佩服。”
说着,他又对海梦娅语重心长地道:
“风小友既有此信心,必有所依仗,你又何苦横加干涉呢。年轻人有冲劲,就当让他去闯一闯,说不定真能闯出一番名堂。”
海梦娅听了沧溟的话,心中更是气恼,她狠狠地瞪了沧溟一眼,但转念一想,自己再坚持下去也无济于事。
她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摆了摆手道:
“行吧,要去就去吧!只是你千万要小心,莫要逞强,若是不敌,及时认输便是,切不可白白丢了性命。”
……
就这样,沧溟带着海梦娅和风子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角斗场。
待行至角斗场,抬眼望去,但见一栋气势恢宏的圆形石制建筑横卧于大海之上,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海上堡垒。
踏入其中,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场地中央乃是一个巨大的深水池子,池水幽深如墨,仿若一个无底的深渊,泛着丝丝寒意。
水池边的石壁上,隐约可见各种纵横交错的血痕,那是无数次激烈角斗留下的残酷印记。
甚至还挂着来不及清理的碎肉组织,丝丝缕缕地垂落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场地四周的高台上,早已是人满为患,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热闹非常。
高台上,衣着华丽的海鲨族贵族,端坐在精致的座椅之上,他们手持美酒,神色傲然。
也有那普通的海鲨族民众,或站或坐,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期待。
海鲨族之人,生性本就好斗,平日里便热衷于观看各类逞勇斗狠之事,以此为乐,似乎血腥与刺激便是他们生活的调味剂。
此刻,听闻有一名人族竟要挑战五级“海鬼鱼”,更是在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
只见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海鲨族大汉猛地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哈哈!人族小子倒是有几分胆量,竟敢挑战五级‘海鬼鱼’,且看他能撑上几个回合!”
旁边一个瘦小却精明的海鲨族人,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忙不迭地附和道:
“就是就是,我看这小子就是来送死的,咱可得好好下注,赚他一笔!”
众人纷纷响应,开始下注。
可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下注风子垣。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赛,人族小子挑战五级“海鬼鱼”,就如同以卵击石,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一时间,整个角斗场都沉浸在一片喧嚣与兴奋之中。
众人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这场人鲨之间的激烈对决。
台下,海梦娅紧紧拉住他的衣袖,还在试图劝说风子垣放弃。
“子垣呐,此刻若心生悔意,回头还来得及啊!你身为人族,本与这等纷争无涉,何苦非要投身这九死一生的凶险决斗之中呢?沧溟这厮,分明就是蓄意刁难我,何苦非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呢?”
风子垣闻言,微微一笑,握住海梦娅的手,将其从自己衣袖上拿开,柔声道:
“陛下,莫要担忧,我自有分寸。”
说罢,他解开外衣的系带,露出了精壮却充满力量感的肌肉。
接着,他弯腰拿起特制的皮带,将皮带仔细地系在腰间,随后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把把锃亮的匕首,逐一插在皮带上。
见风子垣不为所动,海梦娅继续说道:
“南海之渊的确凶险至极。若你避开那些危机四伏之所,以你如今的修为,自保已然绰绰有余。你这般冲动,实非明智之选呐!”
这时,风子垣直起身子,看向海梦娅:
“陛下,风某虽非鲛人族裔,然此役承蒙陛下信任,得以代表鲛人一族出战。鲛人族之尊严,断不容侵犯。”
接着,他轻轻拍了拍海梦娅的肩头,安慰道:
“放心便是!我心中自有权衡,岂会拿自家性命当儿戏,且放宽心便是。”
说罢,风子垣眼神一凛,大步流星地朝池边走去。
来到池边,他身形一跃,翻身上了自己的那头“冰海马”。
海梦娅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脑海中不断咀嚼着他话中的含义。
突然,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身上仿佛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比踏实的责任感。
那是一种能够撑起一片天的力量,让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