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妻子的死而复生这一奇迹,让巴贡太过于激动。
只见他用力地怀抱着妻子,不一会,便如孩子般号啕大哭起来。
哭声悲怆而凄厉,似要将心中情绪通通宣泄而出。
在场之人见此情景,无不为之动容,有的眼眶泛红,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有的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感慨与同情。
然而,阿重黎此时却神色凝重,缓缓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巴贡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惋惜,说道:
“巴贡兄,哎,很遗憾,令妻的神魂残缺,只复活了一部分,她……哎……方才我施针通穴,本欲引其神魂归位,奈何其神魂受损过重,如今虽躯体已活,可神智却……”
言罢,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惆怅。
巴贡此时也意识到不对,他缓缓松开妻子,双手轻轻捧着妻子的脸,目光急切而担忧地凝视着。
他发现妻子眼神空洞而呆滞,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开始他以为只是妻子还处于意识模糊之中,
可现在发现,妻子双眼无神,痴傻一般,任他如何呼唤,都没有丝毫回应。
他心中一紧,犹如被重锤击中,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可他还是强忍着悲痛,抹了抹眼泪,说道:
“能得见她死而复生,于我而言,已是上苍垂怜,我心满意足,不敢再有过多奢望。只要她尚在我身旁,即便神智痴傻,我亦定会倾尽此生,护她周全。”
阿重黎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巴贡兄重情重义,此等深情,令人钦佩至极。今日这般良辰,咱们且举杯共饮,以贺巴贡兄重得爱妻。”
说罢,他率先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纷纷效仿,皆干了杯中酒。
一时间,酒香四溢,笑语欢声回荡在厅堂之中。
就这样,众人你一杯我一杯,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半夜,这场宴会才在阿赤霄的提议下戛然而止。
“诸位,当下巴贡贤兄与其夫人身心俱疲,亟须养神复元。依我之见,莫若就此散去,留些清静时日予他二人,以诉相思之苦。”
众人听闻,皆点头称是。
巴贡此时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手中还紧紧握着酒杯。
他努力睁大那醉意朦胧的双眼,嘴角扯出一抹憨厚的笑容,扯着嗓子说道:
“承蒙诸位不弃,于我这艰难之时伸出援手,这份助力,巴某铭记于心,永生难忘!”
说罢,他猛地将手中酒杯高高举起,仰头一饮而尽。
然而,酒刚下肚,他便脸色一变,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污秽之物溅了一身。
吐完之后,他整个人如一摊烂泥般瘫坐在地,双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阿赤霄见状,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忙吩咐道:
“阿鲁迪,快将他夫妇二人扶回去休息吧!”
阿鲁迪闻言,立刻躬身应道:“诺。”
随后,他转身对着手下人一挥手,几名手下会意,迅速上前,架着巴贡及其妻子,离开了厅堂。
其余众人见此情景,也纷纷起身告辞,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
月色如水,轻柔地洒落在蜿蜒的小径上。
风子垣和陶韵竹并肩而行,朝着住处走去。
今晚的宴会上,二人皆因那醇厚的美酒而微醺,脚步变得摇摇晃晃,好似踩在云端之上,每一步都带着几分虚浮。
陶韵竹只觉脑袋一阵晕眩,身子猛地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风子垣眼疾手快,急忙一个箭步上前,双手迅速伸出,稳稳地将她扶住,关切地问道:
“陶姑娘,可还好?”
而陶韵竹顺势靠上了风子垣,她的头轻轻倚在风子垣的肩头,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香。
“我没事,就是感觉头好晕。”
风子垣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有些不知所措,双手微微颤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默念着别想太多,扶着她继续朝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