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行事狠辣果决,对待敌人从不留半分情面,手段之残忍,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而他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让人难以揣度其深浅。
这时,一名手下,身形卑微如蝼蚁,凑了过来。
他弓着身子,头颅低垂,不敢直视桑贾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
其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疑惑与不安,战战兢兢地言道:
“桑贾大人,那……那灵舟已然近了。只是怪哉,小的瞧得真切,怎的……怎的只有三人呐?”
桑贾闻言,原本平静的眉头微微一皱,开口说道:
“此事的确令人费解。为擒拿这几个人族,我们可谓倾巢而出。然而,如今瞧来,竟似有杀鸡用牛刀之嫌,着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言罢,他微微摇头,眉间那一抹疑惑之色,愈发浓郁了几分。
手下闻言,不禁压低声音,小声嘀咕道:
“就是啊,这位库马尔大祭司竟然被三个人族家伙玩得团团转,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咱们食尸国的颜面何存呐?恐被他人说咱们徒有其表,连几个人族都对付不了。”
桑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猛地转过头,眼神凌厉如剑,直直地扫向手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厉声喝道:
“闭嘴!这不是你该置喙之事!上师何等人物,岂容你这小辈随意评说、妄加揣度?我等只需依令行事,莫要多生枝节。记住,莫看那来者人数寥寥,便心生轻慢。人族之中,多有隐匿锋芒之辈,表面看似孱弱不堪,实则心怀鬼胎,暗藏杀机。稍有不慎,便会着了他们的道,陷入万劫不复之深渊。到那时,哭天喊地也无济于事!”
“是!小的知错。”
那名手下见桑贾发怒,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直挺挺地跪倒在地,脑袋如捣蒜一般,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砰砰”的沉闷声响。
不多时,额头便已红肿一片,隐隐有血迹渗出。
桑贾猛地用力一挥手臂,
“准备收网!既然踏入了我们的领地,就休想轻易离开。”
“是的,大人!”
手下忙不迭地应道,随即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转身匆匆离去。
他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高呼:
“桑贾大人有令,准备收网,捉拿那三名人族!众将士听令,莫要放走一个!若有懈怠,军法处置!”
随着他这一声声呼喊,原本寂静的方队,顿时喧闹起来,一队队身着黑甲的士兵,手持锋利的兵器,迅速朝着预定的位置奔去。
一场针对三人的围捕行动,即将在这充满肃杀之气的氛围中悄然展开。
灵舟之上,陶韵竹立于船头,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敌方阵营中旌旗招展,无数身着黑甲的士兵如潮水般朝着自己这边奔袭而来。
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带着无尽的杀意与贪婪。
陶韵竹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她与丈夫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见到了即将到来的悲惨遭遇。
毕竟,他们此前杀了对方那么多食尸族修士,对方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木木尔眉头紧锁,脸上的肌肉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与悲壮。
这时,他咬了咬牙,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提议道:
“我等既陷此绝境,已然无有转圜之机。与其坐以待毙,受那千般凌辱、万般折磨,莫若奋起一搏,自爆本命法器,以我等毕生修为,化作惊天一击!纵使此举将致形神俱灭,魂飞魄散,亦能让那群宵小之徒,付出惨痛代价。”
他的提议,并未得到陶韵半分回应。
只见她樱唇紧咬,一双美眸死死凝望着风子垣。
在她心中,风子垣宛如灯塔一般,曾无数回引领他们在绝境深渊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只要他未曾言弃,定然还有转机。
果不其然,只见风子垣负手而立,脸上不见分毫慌乱之色,深邃眼眸中透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与坚毅。
他微微眯起双眸,在四周缓缓扫视一圈,在心中如疾风骤雨般快速权衡着各种利弊得失,思索着破局之法。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
“二位,此刻情势危急,我等进则身陷死地,退亦难逃一死,实乃进退维谷之境。然天无绝人之路,唯有一处,或许尚存那一线生机。”
听闻风子垣此言,木木尔夫妇瞬间精神一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不迭问道:“风兄,风公子!但说无妨!”
风子垣继续道:
“我本欲借食尸国与射姑国交界之处那‘血月湖’湖底遁走,却不料与二位相逢,便改了路线。此湖离这里亦不算遥远,我等此刻即刻动身,将身法速度提至极致,全力奔行,想来应能甩开那群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