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陶韵竹忽觉周身气血翻涌,眼前景象瞬间坍塌。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张嘴欲呼,却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啊!”
紧接着,整个人从缥缈的云端之上狠狠坠落。
狂风在她耳边疯狂咆哮,吹得她发丝凌乱,衣袂呼呼作响。
她拼命挥舞着手臂,很快便在这无尽的惊恐与绝望中失去了意识。
待她悠悠转醒,缓缓睁开双眸,眼前已是一片荒芜寂寥的戈壁。
黄沙如汹涌浪涛,漫天翻卷,遮天蔽日,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昏黄之色。
四周空空如也,唯有那呼啸的风声,似鬼哭狼嚎,在耳边久久回荡。
纤纤玉手轻捂着胀疼欲裂的脑袋,喃喃低语道:“唔……这是哪里……”
突然,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划破这死寂的空气:
“贰负,我一直视你为兄弟,你为何要害我?”
声音中充满了绝望、愤怒与不解。
陶韵竹闻言,心中一惊,足尖轻点地面,朝着声音的源头疾掠而去。
待她赶至近前,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名黑衣男子手持骨刀,从窫窳的后背处透体而入,无情地插进了他的丹田要害。
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脚下的黄沙。
而在窫窳的对面,还静静地站着一名身着锦袍的年轻男子。
他身姿挺拔如松,袍服上绣着的金色龙纹,彰显其尊贵的身份。
此人扛着一把金刀,面容冷峻,漠然地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
面对窫窳的质问,黑衣男子面色陡然变得狰狞可怖,咬牙切齿地回道:
“只因公子危所许的条件,让我无法拒绝。而你,向来太过在意旁人目光,活得谨小慎微、畏首畏尾。我追随你许久,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却未得半分好处。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再为你卖命,倒不如另寻明主,谋个锦绣前程!”
窫窳强忍着剧痛,缓缓转过头,看向那名锦袍男子,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危,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竟设计诓骗于我。你平日里那低眉顺眼、唯唯诺诺之态,皆是虚情假意,包藏祸心。我竟如此糊涂,未能早日看清你这蛇蝎心肠、人面兽心的真面目,实乃我之大不幸啊!”
公子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轻蔑地看着窫窳,冷冷地说道:
“窫窳,谁让你的威望这么高,让家父那个老糊涂欲把天帝之位传给你。哼!你莫要以为凭此便能傲立九天之上,你不过是个徒有其表,实乃不堪大用的草包罢了!”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金刀:
“我早已遣人于那老朽的丹药中暗下剧毒,想必此刻已魂归九泉。自今而后,这九重天帝之位,便非我莫属矣。而你,不过是供我踏足而上,抵达权力之巅的一块顽石罢了。”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日后定遭万劫不复之恶报,死后亦难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窫窳挣扎着,身体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他声嘶力竭地大叫着,声音仿佛要冲破苍穹,让天下人都听到他的冤屈。
然而,公子危却似那冷血无情的恶鬼,对此全然不放在心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冷笑,继续悠悠说道:
“可惜啊,你也不过只能逞这口舌之快了。哦!倒还有一事忘了告知于你,你那碍眼至极的老母亲,也已被我命人一并结果了。她往日不是总如那护雏的老鸟一般,拼死护着你。如今呐,也已命丧黄泉,再也无法庇护你这丧家之犬咯!”
窫窳与母亲感情极深,此刻听闻公子危那等恶毒之语,顿时怒发冲冠,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如血。
“你……我要杀了你……”
他怒吼着,拼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向前冲去,双手颤抖着举起手中的刀,猛一用力,从贰负那贯穿腹部的刀中艰难抽离。
刹那间,鲜血狂喷而出,喷溅在地。
窫窳不顾那如泉涌般的鲜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朝着公子危狠狠砍去。
此时,贰负瞬间冲到窫窳身边,手中刀光一闪,狠狠砍在窫窳的肩头。
只听“噗”的一声,鲜血飞溅,窫窳吃痛之下,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
“当啷”一声,窫窳手中的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而又绝望的声响。
他口吐鲜血,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
公子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迈着悠闲的步子缓缓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窫窳:
“待你魂归幽冥,我定会为你立一尊雕像,彰显你这荒唐可悲的一生。纵你身死形灭,亦要沦为市井之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受尽万世唾弃!”
说着,他双手紧紧握紧刀柄,高高举起,然后,猛地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