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垣闻听掌柜此言,心中暗喜,知晓自己的“金元攻势”已然奏效,忙不迭地追问道:
“掌柜的,承蒙您善意提醒,在下感激不尽。只是这其中的凶险,还望掌柜的能说得再清楚详尽一些,也好让在下心中有个更周全的准备。”
掌柜的闻言,目光中透着几分凝重,缓缓说道:
“老朽也是听那些侥幸活着回来的人说起过。那食水河沿岸,各类凶兽横行无忌。岸上有白首虎爪的鬿雀鸟。此鸟生性残暴,专以人肉为食,一旦发现猎物,便会如鬼魅般俯冲而下,尖喙如利刃,瞬间便能啄穿人的头骨。
还有那猲狙,状如狼,却比狼更为凶狠狡诈,它身形矫健,速度极快,常常在人不备之时突然窜出,将人扑倒在地,撕咬吞食;更有那杀人蜂,成群结队,所到之处,如乌云蔽日。其尾针剧毒无比,被蜇之人,轻则浑身肿痛,重则当场毙命。”
他看着风子垣紧皱的眉头,顿了顿,继续道:
“而那食水河中,更是生活着各种凶猛异常的食人鱼。一旦有人落水,便会如饿狼扑食般蜂拥而上,瞬间将人撕成碎片,连骨头都不剩啊!不仅如此,食水河两岸的密林之中,常年弥漫着浓浓的瘴气。这瘴气犹如无形的杀手,人一旦吸入,便会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仿佛被抽去了筋骨一般,只能任人宰割。所以啊,客官,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靠近此地,否则,怕是性命难保啊!”
风子垣听闻此言,心中虽也涌起一阵惧意,泛起丝丝凉意,但还是咬了咬牙,说道:
“掌柜的,多谢您的提醒,在下定会小心谨慎,处处留神的!”
掌柜的沉思片刻,眉头微皱,似是在心中权衡利弊,随后又缓缓开口道:
“还有一事,客官,你最好能跟人组队同行。常言道,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起相互照应,遇到危险时也能有个帮衬,穿越那食尸国成功的几率或许能大一点。”
风子垣连忙问道:“掌柜的,那不知在哪里可以找到愿意组队同行之人呢?还望掌柜的能指点一二。”
掌柜的微微点头,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一个地址,随后将纸递给风子垣,说道:
“此乃竖沙城中一处专为修士互通消息之所。客官可于明日傍晚前往此处一试机缘,探探近日可有同道中人意欲横穿那食尸国。然而,即便寻得同行之伴,亦不可疏忽大意。稍有差池,便如堕万劫不复之深渊,再难有回头之路矣!”
风子垣接过那写有地址的纸笺,朝着掌柜深深抱拳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
“掌柜的此番指点,令在下茅塞顿开。感激之情,实难言表,在下定当铭记于心。”
掌柜的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轻轻摆了摆手,道:
“客官不必如此多礼。这世道,风云变幻,灾祸频仍,能在这乱世中苟全性命、安然活着便已是不易。客官一路奔波,想必也甚是疲惫,还是早些安歇为好,老朽便不再叨扰,就此告辞。”
言罢,他微微躬身,拱手作别。
风子垣微微颔首,目送掌柜离去。
待那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他才缓缓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中攥得紧紧的纸笺,那薄薄的纸张。
略作思索后,他决定明日一早,便即刻前往那处,碰碰运气,寻那可能同行的伙伴,共赴那充满凶险却又暗藏机遇的征程。
……
次日傍晚,暮霭沉沉。
风子垣怀揣着客舍掌柜的纸笺,朝着其上所书的地点寻去。
他一路穿街过巷,最终来到了城西的一处偏僻的角落。
在那里,一座毫不起眼的酒肆映入他的眼帘。
其外观,普通得近乎寒酸,墙皮一块块斑驳地剥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粗糙的夯土。
昏黄如血的残晖映照下,愈发显得破败不堪,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索与凄凉。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一股浓烈且刺鼻的酒味便扑面而来,直冲鼻腔,呛得他下意识地用手在鼻前扇了扇。
抬眼望去,只见昏暗的角落里,数名身形魁梧的汉子正围坐在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旁。
几人皆是满脸凶相,一满脸横肉,时不时发出粗野的笑声和划拳的吆喝声,显然都不是什么善类。
风子垣匆匆瞥了一眼,心中暗自警惕,便朝着柜台走去。
柜台后,一个身材肥胖如球的中年汉子正眯着眼睛,慢悠悠地擦拭着手中的酒杯。
此人满脸油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油腻的光泽,手指上戴着几枚银质的戒指,随着擦拭的动作不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见有人进来,那中年汉子似有所感,却也只是瞟了一眼,随后便又自顾自地埋头擦拭酒杯。风子垣走上前去,微微抱拳,言道:
“掌柜的,在下听闻此处可寻暗路伙伴,特来请教。还望掌柜的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元石,轻轻放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闻言,目光在风子垣身上扫视了一番。
然后,他伸出那肥厚的手掌,将那块元石拿在手中,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确认是真货后,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慢悠悠地说道:
“哟,客官。这暗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哟。不过呢,既然你有此意愿,且在此稍等片刻,恰有两位爷,方才发了招募讯息。至于他们愿不愿携你一同上路,就得看你的造化咯。”
风子垣心中一喜,微微欠身:“那就有劳掌柜的屈尊前去一问,若能成事,在下必当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