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垣面色涨红如血,双手死死攥住那支阴阳骨笛,拼尽全身气力,将丹田之气源源不断地灌注其中,笛音如泣如诉,似有万千幽魂在哀嚎。
渐渐地,他气息渐弱,无以为继。
笛音也随之变得断断续续。
白虎原本被笛音压制得萎靡不振,此刻,瞬间恢复如常。
它双目闪烁着凶狠的幽光,后腿猛一蹬地,猛扑过来,欲将风子垣撕成碎片,以泄其愤。
风子垣心中暗叫不好,他反应极快,身形疾退,瞬间便拉开了与白虎的距离。
同时,他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玉瓶。
拔开瓶塞,倒出一颗“回气丹”,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塞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顺着喉间而下,在体内游走。
一口气终于提了上来。
骨笛声再次响起,白虎瞬间瘫软。
它前爪用力刨地,扬起阵阵尘土,龇牙咧嘴,口中发出愤怒的咆哮,却无法再前进半步。
就这样,在一颗又一颗“回气丹”的辅助下,风子垣勉强维持着与白虎的对峙之势。
此时的他,脸憋得青紫,浑身早已湿透,心中怒火中烧,不断暗骂:
“这个死东西,怎的如此冥顽不灵,莫非要将我逼至绝境才肯罢休?”
他俩就这么僵持着,时光仿佛凝固了一般。
洞府之中,骨笛发出的凄厉声响,和着白虎低沉的咆哮,以及胐胐撕心裂肺的呼唤,交织成一曲惊心动魄的战歌。
斗转星移,夜幕褪去,东方渐白。
风子垣还在吃力地吹着笛子,那笛音早已没了先前的凌厉,变得断断续续,摇曳不定。
此刻,他腮帮子已经黑紫如墨,麻木得仿若不是自己的。
口中丝丝腥甜之气弥漫开来,那是气血翻涌之兆。
可白色阳虎更加不堪,经过长时间的鏖战,早已力竭。
它庞大的身躯摇着,眼皮耷拉着,强撑着不倒下。
终于,白虎先支撑不住了。
它双眼一翻,紧接着,它那庞大如山的身躯,轰然倒地。
刹那间,一道耀眼的白光迸发而出,径直回到了那半截虎符之中。
风子垣终于支撑不住,颓然瘫坐在地。
守了整夜的胐胐,立刻凑上前,问道:
“主人,你可还好?”
风子垣嘴唇翕动数下,却只发出微弱气音,最终只能无力地摆摆手,示意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主人,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胐胐又道。
风子垣微微抬手,指了指地上装着“回气丹”的玉瓶。
万一他稍作休息,被击退的白虎又卷土重来,可就麻烦大了。
他可不想再面对一次这个恼人的家伙。
胐胐聪慧灵透,自是一眼便明了风子垣心中所想。
然而,见他此刻这般模样,不禁忧心忡忡地问道:
“主人,你如今疲累至极,气息紊乱。何不待养足精神,元气充沛之后再行此事?切莫因一时之急切,而损了自身根本呐。”
其言辞恳切,满是心疼。
风子垣却再次摆摆手,示意胐胐莫要迟疑,即刻将丹药取来。
胐胐拗不过他,无奈之下,只得跃至玉瓶旁,拿起玉瓶,又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颗“回气丹”,送至风子垣面前。
风子垣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将丹药塞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顺着喉间而下,在体内缓缓流淌,所过之处,那麻木之感似被暖流渐渐驱散,气力也稍有恢复。
风子垣紧咬牙关,颤抖着双手,缓缓将那阴阳骨笛再次送到嘴边,拼尽全身气力,吹响骨笛。
在这股奇异力量的牵引下,黑色阴虎的精魂如提线木偶,缓缓被送进了人形娃娃之中。
可那黑虎精魂似有不甘,在其中拼命挣扎,却终究难敌骨笛之威,渐渐安静下来。
随后,风子垣从袖中取出一道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符咒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金光,将人形娃娃封印住。
他将封印好的人形娃娃,连同那半截白色虎符,一同收回“储物囊”中。
做完这一切,风子垣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在地。
接着,他强撑着寻了一处干净之地,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调息打坐。
一夜过去,朝霞如绮丽的锦缎,轻柔地映照在风子垣脸上。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疲惫之色尽去。
当下,风子垣开始炼制“斩月”剑。
此时,胐胐早已在“地肺之火”旁忙碌多时,精心搭好了一座用于炼器的法阵。
阵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玄铁坩埚,此坩埚质地坚硬,周身刻满奇异符文,用以熔炼那半截黑色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