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垣亦是回看着对方,目光交汇间似有火花闪烁,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
“若道友的确坦诚至极,不过你对我说这么多,想必不是找我闲聊这般简单吧?”
“那是自然!”
若朶冷笑一声,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声音低沉道,
“风道友的存在,已然影响到了我等大计,你说老夫恼不恼火?”
风子垣听闻,不怒反笑,双手抱于胸前,道:
“若换作是我,亦会恼火不已,不仅如此,我定会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哈哈哈哈~”
若朶听罢,笑得喘不上气,手指重重地点着,
“风趣,真是风趣!你这临危不惧、谈笑自若的劲儿,倒真让老夫刮目相看,死到临头还能这般淡定,老夫着实佩服至极。”
风子垣听闻若朶那满是威胁之语,亦跟着仰天大笑道:
“我观诸位,印堂发黑,分明是大限将至,行将就木的样子,我怎能不笑呢!”
若朶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
“死鸭子嘴硬,那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言罢,猛地一挥手,手上的茶盏“嗖”地飞出,撞在旁边的石桌上,瞬间碎成无数片,四溅开来。
他大声喝道:“布阵!”
若朶的几名师弟得到命令,迅速从怀中掏出阵盘。
他们脚尖轻点地面,似惊鸿掠水,瞬间踏于“坤”位。
接着,身形一侧,滑向“艮”位,随后依次经过“坎”之水、“离”之火、“震”之雷、“巽”之风、“兑”之泽,直至最后稳稳站定于“乾”位。
他们双手快速掐诀,指影翻飞,令人眼花缭乱。
刹那间,天地变色,狂风骤起,吹得周围的树木东倒西歪,枝叶簌簌作响。
黄沙漫天飞舞,遮天蔽日,让人睁不开眼。
一个巨大的阵法光芒闪烁,从地下缓缓升起,将风子垣紧紧困在其中。
同时,沙地之下伸出两只的沙手,瞬间将风子垣的脚踝锁住。
此时,早已翩然退至阵外的若朶见状,不禁抚掌纵声长笑:
“风子垣,老夫倒是颇为欣赏你这等孤傲不羁的性子,只可惜天妒英才,今日便只能送你去阴曹地府与阎罗把酒言欢了!”
风子垣闻言,唇角微勾,神色从容自若,依旧端坐于原位。
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端起石案上茶盏,茶盏上袅袅升腾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
他微微低头,轻启薄唇,浅浅地抿了一口香茗,茶香在舌尖蔓延开来,他这才缓缓抬起头,淡淡地瞥了若朶一眼,目光平静地问道:
“你布的,究竟是何阵法?”
若朶见他如此镇定自若,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随即冷笑一声,寒声道:
“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老夫所布,乃是‘流沙飞刀阵’。此阵乃老夫殚精竭虑钻研多年方成,一旦陷入阵中,便如深陷泥沼,难以自拔。随后,流沙幻化的飞刀便会如暴雨倾盆般疾射而来,将阵中之人碎尸万段。风子垣,你就等着受死吧!”
风子垣听闻此言,神色依旧淡然如水,波澜不惊,只是轻轻颔首,漫不经心地道:
“哦,知道了,那风某便静候此阵显威,瞧瞧它究竟有何等神通。”
若朶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不由得回首望向几名师弟。只见几人皆是面露困惑之色,彼此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从未见过有人陷入他们精心布置的大阵之中,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仿佛置身事外。
难道这风子垣当真有何不为人知的后手不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若朶却迟迟等不来流沙幻化的飞刀给予风子垣致命一击。
他心内大骇,陡然扬声冲诸师弟喝道:
“此乃何故?缘何阵法竟无丝毫效用?”
几名师弟亦是满面茫然,齐声应道:
“实不知也!师兄!往昔从未现此等异状!”
就在此时,风子垣却神色从容,一抬脚,将那缠在脚上的沙手猛地踢散。
随后,他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
“若朶,与你周旋这半日,不过是为我的‘翠木千刀阵’争取些许时间罢了。”
“什……什么?”
直到此时,若朶方才惊觉,无数道细若发丝、无影无踪的木刃,正悄无声息地自四面八方朝自己聚拢而来。
这些木刃,看似柔弱无骨,实则锐利如神兵利器,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威,令人胆寒。
若朶和师弟们大惊失色,纷纷放出护身法器,试图抵御大阵的收拢。
一时间,各种光芒闪烁,法宝碰撞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