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火城皇家行馆。
若朶轻抬脚步,缓缓推开了都泽的房门。
“咯吱!”
门轴转动之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此时的都泽,正蜷缩在床榻之上,头深深埋进双臂之间,暗自神伤。
闻听房门开启之声,都泽失魂落魄地爬起来,踉跄着冲到若朶面前,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地面,发出沉闷声响。
“师父!”
他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悲戚,双手紧握成拳,身躯微微颤抖,似在极力压抑着内心如潮水般的挫败与屈辱。
“泽儿我徒,这是何苦?”
若朶见状,心中一痛,忙俯身轻声唤道,目光中满是疼惜。
都泽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愧疚与不甘。
似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随时可能滚落而下。
若朶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搭在都泽的肩膀上,说道:“此次之事,并非你的过错。”
都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低下头,声音哽咽道:
“师父,弟子无能,竟连一个无名之辈都对付不了,还败得如此不堪,实在有辱师门。”
说着,都泽的双手握得更紧,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若朶微微摇头,说道:
“泽儿,那风子垣并非寻常之辈。为师以独门秘法探查,此人竟是一名修仙者。你不过一介凡人,血肉之躯,未得仙缘,又怎可与他这等身怀异术之人相斗?此番败于他手,切莫过于自责。”
都泽缓缓抬起头,眼中仍带着疑惑,眉头微蹙,问道:
“修仙者?弟子虽不才,却也知晓修仙者周身自有一股凌厉之气,可弟子并未从他身上感觉到如师父您身上那般的压迫感啊?”
若朶耐心解释道:
“我猜此子定是用了敛气之术,如此一来,旁人便难以察觉其真实修为。便是为师,开始之时也被其给骗了。”
都泽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但随即又涌起一股不甘,咬着牙道:
“师父,此人心机深沉似海,行事阴险狡诈,实乃令人义愤填膺。徒儿我心中这口恶气,着实难以下咽呐!”
若朶看着都泽那倔强的眼神,说道:
“泽儿莫急,为师已然拿定主意。今夜月色正好,为师便去会会那厮。我倒要瞧瞧,此子究竟有几分真本事,若是个徒有虚名的家伙,为师便替你取了他性命,届时,看那萨兰嫣也只能把她的宝贝女儿许配给你!”
“若那姓风之人避而不出,又当如何?”
都泽初闻此言,面上先是一喜,似又想起何事,神色微变,忙不迭地问道:
“放心便是,为师早已托付诸位师弟暗中打探此子来历,且已小有所获。届时,为师自会给他一个不得不见的理由。”
若朶神色从容,一副志在必得之态。
然而,都泽依旧眉头紧锁,面露忧色,道:
“师父,倘若一个不慎,让那姓风之人逃脱而去,徒儿日后又该如何跟兰妹妹他们解释?”
若朶闻言,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抚胡须道:
“徒儿放心,为防万一,为师已吩咐几位师弟提前布下一个困敌大阵。到时,若情况有变,为师摔杯为号,他们便会启动大阵,助我们一臂之力。如此一来,那姓风的便是插翅也难飞!”
都泽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挺直了身躯,说道:
“师父,弟子愿随您一同前往,哪怕不能出手相助,也能在一旁为您助阵。”
若朶看着都泽那坚定的神情,摇了摇头:
“不好,你安心留在行馆之中,万一有何差池,此事也与你无关。且斗法之事,凶险万分,皆是以命相搏。若你有个差池,为师于心何安?故远离这是非之地,方为上策!”
都泽重重地点了点头,道:“那弟子便在此恭祝师父早日得胜归来,扬我师门之威!”
若朶微微一笑,拍了拍都泽的肩膀,说道:
“放心,今夜,我们便让那家伙知道,惹了我们,定无好果子吃!”
都泽咬着牙,目光中透着一股狠厉,喃喃自语道:
“哼,姓风的,兰妹妹早晚是我的女人,你且等着瞧!”
……
当残阳将天际染得一片绚烂之时,风子垣自王宫返回热尔所开的香料铺子。
他胜了都泽后,纳兰公主痴缠了他整整一下午,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风子垣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寻得时机脱身,赶回了香料铺子。
刚一迈进屋,热尔便迎了过来,说道:
“子垣哥,今日午后,有几人登门拜访,他们自称是若朶上师的师弟,还特意叮嘱我,定要将这封信交至你手上。”
言罢,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只见那信封之上,隐隐有灵气流转,似是被某种玄妙法术封印着。
风子垣接过信,微微挑眉,一脸疑惑之色,心中暗自琢磨:
“这若朶此番遣人送信,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