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灵动清澈的眼眸此刻已满是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打湿了风子垣的衣衫。
她似是要将这满心的委屈、痛苦、绝望,都随着这汹涌的泪水尽情宣泄出来,发出一声声压抑而又悲恸的抽泣,令人闻之心碎。
“雪儿,你干什么?快给我回来!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弦音严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然而,南宫若雪只是紧紧抱住风子垣,仿佛那是她在这冰冷世间唯一的依靠,她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抓住这最后的慰藉,再也不愿放手。
虽说这是风子垣平生头一遭,在众目睽睽下与异性做亲密之举,这般异样的感觉让他颇有些手足无措。
然而,他瞧见南宫若雪此刻那楚楚可怜、满是无助的模样,一颗心顿时软了下来,便也由着对方紧紧地抱着自己,任那温热的鼻息拂过脖颈。
弦音长老碍于身份不好上前将他二人分开,急忙朝手下使个眼色。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身着玄色劲装、戴着鼠头面具的修士急忙上前,此人正是贾维。
他如一阵疾风般掠至近前,伸出手,就要拉南宫若雪回去,口中还粗声粗气地喝道:
“随我回去!”
风子垣见状,眼神陡然一寒,他身形一闪,瞬间挡在了南宫若雪身前,将其在身后,冷冷道:
“有我在此,岂容你胡来!”
贾维见风子垣竟敢阻拦,顿时恼羞成怒,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恶狠狠地骂道:“小子,找死!”
说罢,手腕一翻,寒光乍现,竟从袖中抽出一把淬着幽蓝寒光的短刀,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直取风子垣咽喉!
风子垣心头一凛,暗道:“上来便使杀招,这是要跟老子玩命啊!”
电光石火间,他猛地向后仰身,短刀贴着鼻尖划过,带起几缕被刀气削断的发丝。
他趁势旋身,足尖点地腾空而起,虚空一抓,“玄霜”在手。
霎时,一道冰冷剑气激射而出,竟将贾维手中短刀震得脱手飞出,“当啷”一声钉入三丈外的淤泥地面。
刀身颤抖,嗡鸣不止。
贾维踉跄后退两步,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但见短刀脱手,反而激起更浓烈的凶性。
他双手在腰间一抹,掌心骤然爆发出刺目青光,竟是祭出一把通体流转着电弧的长剑。
剑身嗡鸣震颤间,无数雷蛇缠绕其上,将他周身映照得如同雷神降世。
他足下踏出诡异步法,每一步都带起电光闪烁,竟是打算以灵力全开之势强行突破风子垣的防线。
这时,风子垣瞳孔微缩,欲再度出手,忽听得一声洪钟般的暴喝:“住手!”
声音裹挟着雄浑灵力,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
只见粱仲武身形如电,瞬间闪至两人中间,生生将这场即将爆发的恶斗按捺下来。
原来,粱仲武久在江湖闯荡,一双眼睛早已练得毒辣果决。
他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逡巡,瞬间便从那剑拔弩张的矛盾中嗅到了可乘之机,心中暗自盘算:
“对方若少了一个帮手,自己这边便多了一分胜算。况且那南宫若雪,说不定能成为让对方投鼠忌器的利刃,此等良机,岂能错过?”
当下,粱仲武双手抱拳,微微欠身,脸上挂着一抹看似诚恳,实则暗藏机锋的笑容,高声说道:
“诸位,且听我一言。如今这‘六道轮回塔’近在咫尺,其中宝物想必是稀世珍奇,若因这私人恩怨而错失良机,岂不是抱憾终身?依我看,当下可不是处理这等私事的时候,还是先进入塔中取宝方为要紧之事呐!”
言罢,他目光一转,看向南宫若雪,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说道:
“至于南宫姑娘,此刻既然无心归返,便暂且令其随我等同行。有我辈悉心庇护,定不教她受半分委屈。”
弦音长老一听,顿时脸色一沉,双眉倒竖,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冷哼一声道:
“粱仲武,你好大的口气!这是我门内之事,你少在这里多管闲事,莫要以为你能随意插手!”
粱仲武却丝毫不恼,依旧笑容满面,他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说道:
“弦音道友,此言差矣。今番入这‘六道轮回塔’,无我身上这把钥匙,断难开启塔门。如若执意在此缠斗不休,误了取宝之良机,岂非得不偿失?”
说着,他故意将手伸进怀中,轻轻摸了摸那把钥匙,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挑衅,继续说道:
“钥锁既在我身,何时将其取出呈奉,全凭阁下所为。还望你慎思明辨,权衡利弊,莫要错失这良机啊!”
弦音闻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心中虽是怒火中烧,却也深知梁仲武所言不虚。
若真因这私人恩怨而错过了进入“六道轮回塔”的机会,那实在是因小失大。
沉默良久,弦音终于长叹一声,满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说道:“罢了罢了,就依你所言。不过,你若敢耍什么花样,我定不会轻饶于你!”
粱仲武见弦音妥协,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连忙拱手道:
“我粱仲武岂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咱们这便一同进入‘六道轮回塔’,寻那稀世珍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