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姖宫内,某处丹房之中弥漫着一股阴森诡异之气。
屋中央,一座法阵闪烁着幽幽微光,符文流转,似有神秘力量在其中涌动。
法阵中间的桌子上,赫然放置着四个骷髅。
每一个骷髅面前,都放置着一颗凝魂珠,正是风子垣他们四人的。
此刻,珠子散发着诡异的红色烟雾,丝丝缕缕,缓缓被骷髅吸收进嘴里。
一旁,自在山人负手而立,面色阴沉如水,喃喃自语:
“这几人遭此魂煞之厄难,得三魂不安、七魄不宁。再兼金门山上的冻雪之灾。如此双重劫难加身,岂有不命丧黄泉之理?哼,倒也省却了本尊诸多周折。”
林波儿站在一旁,面容木讷,毫无表情,机械般地说道:
“主人所言极是,他们几个一看就非善类,贼眉鼠眼,心怀不轨,惦记您的稀世财宝与那不死之法,其心可诛,死不足惜。”
自在山人冷哼一声,道:“哼,这样的人,本尊这些年不知杀了多少,不过蝼蚁之辈,蚍蜉撼树,何足挂齿。”
就在这时,原本不断从凝魂珠中涌出的红色烟雾,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拽回,瞬间回到了珠子里,戛然而止。
丹房内,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
自在山人原本笃定的神情瞬间僵住,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双眼死死盯着那突然停止异动的凝魂珠,奇道:
“怎的停了?魂魄被魂煞侵蚀殆尽,按理说珠子应爆裂开来,化作齑粉,将他们的魂魄之力尽数泄出。莫不是这天地间陡然出了什么异变,乱了这既定之局?”
林波儿亦是满脸疑惑,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说道:
“莫不是那几人还有一线生机?”
自在山人眉头紧锁,喃喃道:“应该不会,这么多年了,凝魂珠从未出过问题。它就像本尊手中的利刃,向来无往不利,斩尽无数妄图与本尊作对之人。可这次,为何会如此反常?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变数?还是那几人背后有高人相助,破了这凝魂珠的法门?”
言罢,他猛地停下脚步,双手狠狠拍在身旁的案几上,案几上的法器被震得叮当作响,似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惶。
就在这时,一位傀儡侍女走了进来。
她行完礼后,恭恭敬敬地说道:“主人,仙者们已经归位。”
说着,双手捧上装着黄姖大仙指骨的锦盒,递了上去。
自在山人这才长出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伸手接过锦盒,说道:“仙者们能回来,说明那几人必死无疑。只是这珠子此次没有爆裂,着实奇怪。”
顿了顿,他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此事暂且不论,回宫吧!”
言罢,他将锦盒收好,转身朝着丹房外走去。
……
金门雪峰之上,寒风凛冽,如刀割面。
数人于皑皑积雪中艰难跋涉,他们手中皆紧握着一颗极品元石,丝丝灵力自其中涌出,缓缓补充着众人快速消耗的灵力。
此时,他们正奋力翻越一座小山丘。
走在最前头的卫子龙,身形微晃,口中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滚落,瞬间便被寒风吹散,冻成冰球。
他低着头,双手紧握元石,艰难地抬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丘顶挪去。
待卫子龙终于登上丘顶,抬眼望去,眼前之景让他瞬间瞪大了双眼。
他呆立当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这时,其余几人也纷纷来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皆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只见那山丘下的谷地之中,密密麻麻地堆满了人形冰雕。
冰雕之内,皆是一具具僵硬如石的尸体,或张牙舞爪,或面容扭曲,或双目圆睁,直看得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南宫若雪粉面煞白,双手慌乱地紧紧捂住樱唇,杏眸圆睁,眸中满是惊惶与恐惧,带着丝丝颤音道:
“这……这些人怎会遭此厄运,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风子垣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缓缓说道:“依我之见,这些应是与我等一般,皆为翻山人。想是被那自在山人以相同手段加害,才成了这般模样。”
卫子龙满脸疑惑,转头看向风子垣,问道:“贤弟,你怎会知晓?”
风子垣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谷地中的尸体,说道:
“你且看他们的模样,个个面容扭曲,显然都是遭受了那魂煞之灾的倒霉之人。而后,又被那比翼鸟和天犬带到此处,成了孤魂野鬼。”
梦云笙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丧心病狂的王八蛋,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风子垣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愤怒,提醒道:“走吧,莫要在此耽搁了,我感觉灵力快要见底了!”
众人闻言,皆不敢再作停留,顶着严寒,艰难地向前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