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垣等人在汝昌城休整几日,等来了新的楼船。
经过月余的航行,几人乘坐的楼船,一路乘风破浪,顺流而下,抵达了瀚江的尽头——琥珀城。
这座古老的城池,依山傍水而建,城墙高耸,气势雄伟。
这里商贾云集,船来船往,是连接瀚江水路和陆路的重要交通枢纽,也是神武国西部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
然而,这一次,迎接风子垣等人的,却不是往日的繁华与喧嚣,而是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硝烟。
远远望去,便见那琥珀城上空,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莫非是城中失火了?”
梦云笙见状、秀眉紧蹙,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一旁的卫子龙摇头道:
“不对劲,你们仔细瞧瞧那些烟柱,分明是一道接一道地升起,绝非寻常走水,倒像是整个城池都陷入了一场浩劫之中……”
“若是琥珀城真的遭遇了战火,我们应该早就收到消息才对啊?”
南宫若雪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喃喃自语道。
风子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那座被浓烟笼罩的城池。
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抛锚……”
随着船老大一声浑厚的吆喝,巨大的铁锚应声而落,“轰隆”一声,砸入平静的江面,顿时炸起巨大的白色水花。
粗壮的船锚,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急速沉入江底。
江水翻滚,浑浊的泥沙被搅动起来,原本清澈的江面,顿时变得一片混沌。
终于,铁锚触碰到了江底的淤泥,陷了进去。
楼船发出一阵轻微的摇晃,最终稳稳地停泊在岸边。
此时,风子垣等人立于甲板之上,凭栏远眺。
只见岸边,一片缟素,气氛凝重而哀伤。
人群聚集在江边,皆身着粗布麻衣,头戴白麻孝帽,形容憔悴,神色哀戚。
奇怪的是,他们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双惊恐不安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他们步履匆匆,神色惶惶,在行至江边时,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对着那滚滚东去的江水,恭恭敬敬地跪拜下去。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每个人的心房。
那声音,像是是对命运无情的控诉,又像是对江神的虔诚祈求,在悲戚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悲壮,令人动容。
“他们在做什么?”
南宫若雪秀眉微蹙,看着眼前这诡异的场景,不解地问道。
“像是在……祭奠亡魂。”
卫子龙望着那些神情悲恸的百姓,语气凝重地说道。
“为何要焚其尸身,以骨灰祭之?如此,亡魂又如何得以安息?”
梦云笙秀眉微蹙,指着岸边,不解地问道。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步履蹒跚地走到江边,颤巍巍地捧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瓷骨灰坛。
他浑浊的双眼中,满是不舍和悲痛,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低声呼唤着逝去亲人的名字,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和哀痛。
而后,他缓缓弯下腰,将手中的骨灰,轻轻撒入江中。
那白色的骨灰,如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很快便被江水吞没,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紧接着,一位年轻的妇人,怀中紧紧抱着一个襁褓,跌跌撞撞地来到江边。
那襁褓中,原本应该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只剩下一抔冰冷的白灰。
妇人悲痛欲绝,泪如雨下,她颤抖着双手,将骨灰撒入江中,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绝望和思念,一同倾入这滚滚江水中。
风子垣伫立船头,看着这一切,心中疑窦丛生,遂抬步向前,行至一位老船公近前。
他拱手作揖,问道:“老丈,敢问这琥珀城中,发生了何事?为何百姓们皆是如此神情悲怆,举止怪异?”
老船公抬眼看了看风子垣,又望了望他身后的几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几位客官有所不知,近日这琥珀城啊,遭了恶寒之灾。此病凶险异常,老朽斗胆进言,几位客官若无要事,还是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待恶寒过后,再来也不迟啊!”
“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