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南宫若雪的质问,弦音微微一愣,立刻拉下脸来,语气也变得冰冷:
“你是在指责为师吗?我知道你与风子垣那小子交好,可宗门自有规矩,赏罚必须分明。风子垣的确在‘牧云堡之战’中立下大功,可他殴打‘啸天门’门主之孙闻昊天,又煽动底层弟子闹事,已触犯宗门底线。功过相抵,将他逐出宗门,实属无奈之举,你……”
“血口喷人!”
南宫若雪骤然打断弦音的话,声音尖锐如刀,几乎是喊了出来,
“闻昊天的恶行,早已是人尽皆知。风师弟出手教训他,不过是替天行道。错的是闻昊天,为何不追究他的责任?宗门的公道何在?我等修士的良心何在?”
“住口!”
弦音猛然抬起头,眼底寒光乍现,神情瞬间从冷淡转为威严,
“雪儿,你太放肆了!长老会的决议岂容你说三道四?你乃我弦音的弟子,却如此是非不分,简直丢尽了玉清峰的脸面!”
南宫若雪毫不退缩,声音颤抖却掷地有声:
“师父,您尽可骂弟子愚钝,骂弟子无知,可我绝不能容忍您污蔑风师弟的清白!若师父执意不肯相助,弟子便自行面见马堡主,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还风师弟一个公道!”
“够了!”
弦音骤然厉喝,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股无形的威压顿时弥散开来,将南宫若雪逼得不由后退一步。
“你竟敢公然违抗师命!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冥顽不灵,那为师便罚你闭门思过!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一步也不许踏出行馆!”
弦音怒不可遏,厉声呵斥道。
南宫若雪听罢,倔强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将嘴唇咬破,殷红的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流下,却浑然不觉。
她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跑去,想要不顾一切地离开这里。
去找马睿,去找任何一个可以帮助风子垣的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为风子垣讨回公道!
“给我站住!”
弦音一声冷喝,震得南宫若雪身形一滞,却没有停下脚步。
眼见南宫若雪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外,弦音眸光一冷,手指并拢,朝着她的背影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气劲,凝聚着浑厚的真元,如利箭般射出,精准无比地击中了南宫若雪的后颈。
南宫若雪只觉得一阵剧痛,麻痹感瞬间传遍全身,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软倒下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摔倒在地的瞬间,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至。
只见弦音一个箭步上前,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南宫若雪稳稳地揽在怀里。
南宫若雪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无力地躺在弦音的怀中,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弦音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心疼,也有无奈,更有深深的失望。
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抬起头,对着门外冷冷地吩咐道:“把她带下去,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话音刚落,两名身着青色道袍的侍从听到命令,立刻推门而入。
他们恭敬地朝着弦音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弦音手中接过昏迷不醒的南宫若雪。
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两名弟子一左一右,轻轻架起南宫若雪,缓缓地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关上,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弦音看着南宫若雪被带离的背影,低声自语道:
“风子垣这小子的确有点本事,让他离开,的确是‘玉清峰’的一大损失,可留着他,终究对雪儿有害无益……一个毫无背景的散修,竟然妄想高攀我们雪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将他逐出宗门,也算是断了雪儿的念想,免得将来难以收场,徒增烦恼。”
她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回到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袅袅的茶香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烦闷和焦虑。
……
武库山顶,凉亭之中,气氛凝滞,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悲伤。
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地面上,将斑驳的石缝映照得格外清晰,也照亮了风子垣面前散落一桌的碎片——那是他被销毁的“道牒”,象征着他与“星辰道”之间缘分的彻底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