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闻昊天将巡逻的任务交给了风子垣和刘栋,自己则躲进了帐篷里,与林艳儿卿卿我我,调情嬉戏。
两人低声细语,如胶似漆,时不时传来一阵娇笑声,气氛暧昧,令人面红耳赤。
沐婉溪对闻昊天的轻浮举动十分反感,心中暗暗鄙夷,便坚持要与风子垣他们一同执行巡逻任务,不愿与那二人同处一室,以免污了自己的耳朵。
闻昊天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强求,便答应了。
风子垣、沐婉溪和刘栋三人骑着马,沿着蜿蜒的小路缓缓前行,一路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色,心情舒畅。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青草和野花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风子垣和沐婉溪并肩而行,有意无意地将刘栋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刘栋脸色阴沉,独自一人骑着马,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心中暗恨不已。
“风道友,”
沐婉溪转头看向身旁的风子垣,感激地说道,“今日之事,真是多亏了你仗义相助,否则,小女子恐怕……”
风子垣打断她的话,微笑着说道:“沐道友不必客气,一点小忙而已!”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沐道友一句,小心提防林艳儿,此人对你可没安好心,日后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沐婉溪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提醒,小女子记下了。”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草原的宁静。
那声音尖锐刺耳,声嘶力竭,在空旷的草原上显得格外突兀。
“不好!有人遇袭!”风子垣脸色一变,心中一沉,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不再犹豫,猛地一夹马腹,“驾!”的一声,催动胯下的骏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沐婉溪脸色也随之一变,也顾不得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落在后面的刘栋见状,脸色大变,他压低声音,焦急地喊道:“你们二人要去哪里?快回来!不要多管闲事!”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呼啸的风声和马蹄声淹没,风子垣和沐婉溪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
很快,三人来到事发地点附近,翻身下马,然后小心翼翼地潜行过去。
风子垣拨开茂密的草丛,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不已。
三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半妖族修士,正呈半包围状将一个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围在中央。
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弯刀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刀尖直指跪地男子的咽喉。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修士,手中高举着一副做工精美的马镫——正是风子垣之前送给放羊小孩阿依玛的那对。
跪在地上的男子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沾满了泥土和灰尘。
他的脸上布满了泪痕,沟壑纵横,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颤抖着双手中,正紧紧地抱着一个孩子的尸体。
风子垣一眼就认出,那孩子正是天真烂漫的阿依玛,而跪着的男子则是他的父亲,老实巴交的牧民苏和泰。
苏和泰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悲痛,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喉咙深处溢出。
他低着头,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怀中孩子的尸体。
阿依玛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苏和泰的臂弯里,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恬静而安详。
他往日红润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如果不是胸口那个触目惊心的血洞,风子垣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安静的孩子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缕散落的发丝遮住了阿依玛的额头。
苏和泰颤抖着双手,轻轻地将发丝拨开,露出他光洁的额头,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孩子那逐渐冰冷的脸颊,想要记住他最后的温度。
对他来说,整个世界都已崩塌,只剩下怀中这冰冷的、逐渐失去温度的小小躯体。
他低头轻轻在阿依玛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孩子冰冷的脸上,瞬间就冷却了下来。
“阿依玛……”
苏和泰用颤抖的声音低声呼唤着孩子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绝望。
“我的孩子……”
看到这一幕,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愧疚感瞬间涌上风子垣的心头。
“都怪我!都怪我一时心软,将马镫送给了阿依玛,这才招致了这场无妄之灾。”
刘栋见是半妖族,脸色顿时一变,连忙拉了拉风子垣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
“风子垣,赶紧走,莫要管这闲事!半妖族的事情,我们插手不得!万一被他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刘栋伸手去拉风子垣的肩膀,想要将他拉走。
然而,风子垣却纹丝不动,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景象,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自责。
他完全没有理会刘栋的劝告,仿佛一尊雕像般矗立在那里。
“快走啊!闻公子要是知道咱们多管闲事,一定会责罚咱们的!”
刘栋焦急地催促道,再次伸手去拉风子垣。
这一次,风子垣猛然转过头,眼神凌厉,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恶狠狠地低吼道:“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