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如同古井无波,迅速扫过风子垣身后的“龙马”,以及几名风尘仆仆,略显疲惫的弟子,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
“可不是嘛,”风子垣向后望了一眼,“正要赶去‘御兽阁’交接呢,得先安顿好它们。”
广禄点点头,“你……来支援‘文渊城’?”
“是的,”风子垣点点头,“这不刚通知我,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你呢,这是在做什么?”
“唉,别提了,”广禄无奈地叹了口气,“最近城里不太平,我们这些修士也被征召来维持秩序,日夜巡逻,防备‘义海盟’的奸细,真是忙得焦头烂额。”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城里现在风声鹤唳,你们也要多加小心。”
虽然二人曾经在“玉清争擂”上交过手,彼此还有些嫌隙,可在这样一个兵荒马乱的时刻,在这异乡的城池中相遇,双方还是倍感亲切,仿佛找到了些许慰藉。
风子垣问道:“对了,晚上一起吃顿饭吧,好久没见了,正好叙叙旧。”
广禄犹豫了一会,似乎在考虑什么,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也好,晚上我去驿站找你。”
“好,不见不散!”风子垣笑着点了点头,拱手道别后,继续带着弟子们赶往“御兽阁”。
……
夜幕降临,“文渊城”更加萧条冷清,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呼啸的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寂寥。
城中一家还勉强营业的小馆子里,风子垣和广禄相对而坐,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人脸上,显得格外凝重。
桌上摆着几碟简单的菜肴,两壶浊酒,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馆子里的客人寥寥无几,角落里坐着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低声交谈着,不时向门口张望,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风子垣给广禄斟满酒,举杯说道:“广禄兄,久别重逢非易事,一杯美酒话桑田,我先敬你一杯!”
广禄举杯回敬:“风兄,一路辛苦!”
两人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却驱不散心中的寒意。
风子垣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司马前辈身体还硬朗吗?”
听到风子垣提起司马双,广禄的神情顿时黯淡下来,他放下酒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师父他老人家……一年前,在与‘义海盟’的大战中……战死了。”
风子垣闻言,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在了桌上,他震惊地看着广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司马前辈,怎么会……”
广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有些哽咽,语气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师父他老人家……是为了掩护我们撤退,独自一人断后,力战数名‘义海盟’高手,最终……”
他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似乎想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悲伤,但发现,这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苦涩。
风子垣见状,心中也感到一阵难过,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广禄的肩膀,安慰道:“广禄兄,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司马前辈的英勇事迹,将会永远被人们铭记!”
他顿了顿,为了打破这悲伤的氛围,忙转移话题,问道:“广禄兄,我看这‘文渊城’似乎守军不多啊?这是怎么回事?”
广禄叹了口气,说道:“唉,现在上三旗的主力部队都集结在‘潞陵城’下,所以‘文渊城’的防御力量被调走了不少,只剩下少量守军,以及我们这些新来的弟子。”
他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文渊城’易守难攻,城墙高大坚固,护城大阵也完好无损,这点人守城足够了。我们只需要小心防范对方的斥候偷袭,以及一些小股部队的骚扰就行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潞陵城?”风子垣听到这三个字,心中一动,不由得想起了那位风情万种的琴音娘子。
“广禄兄,‘潞陵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战事激烈吗?”风子垣关切地问道。
广禄喝了一口酒,说道:“听说是相当激烈,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兵力,死伤惨重。‘义海盟’这次是有备而来,来势汹汹啊。”
他摇摇头,“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们这里距离‘潞陵城’还有一段距离,消息传递也不及时。”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风师弟,你在‘潞陵城’有朋友或家人吗?”
风子垣失神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琴音的身影,他缓缓说道:“有过几面之缘的一位朋友,不知道她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