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丹房的门被推开了,刺眼的阳光像刀子般割裂了屋内昏暗的光线。
风子垣眉头微蹙,不悦地抬头,却见门口站着四个身影。
为首的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一袭青色道袍纤尘不染,手里握着拂尘,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身后跟着丹云子,那张老脸耷拉着,像朵即将凋谢的菊花。
在他们身后,李鹊儿一脸不情愿地站着,而赵玉堂则右手用竹片固定着,垂头丧气地跟着,像霜打的茄子。
“风小友,打扰了。”那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声音温润如玉。
风子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此人正是新上任的“掌事”丹尘子。
之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
可笑的是,风子垣昨日才得知,这丹尘子竟然是丹云子的师弟!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老树盘根,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看来丹云子及其背后的势力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
风子垣心中暗道,面上却不动声色,起身拱手道:“原来是二位前辈大驾光临,快请进,快请进。”
丹尘子虚扶一把,笑道:“我等今日前来,确有些唐突了。只是先前吾师侄鹊儿和小友之间,有些许误会,还望小友看在老夫薄面上,莫要放在心上。”
说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的丹云子。
丹云子见状,立刻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是,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小女一时糊涂,冲撞了小友,老夫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风子垣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前辈言重了,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何必如此客气。”
丹尘子见风子垣如此通事理,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李鹊儿和赵玉堂,厉声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些向风小友道歉!”
李鹊儿斜睨着风子垣,用力咬着下嘴唇,几乎要将那鲜红的颜色咬出血来。
最终,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极不情愿地挤出几个字:“风……师弟,对……起……”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每个字都像石头一样,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来,心中充满了不甘。
赵玉堂也低着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对不起……”
风子垣心中冷笑,这道歉,真是比不道歉还要令人恶心。
丹尘子见状,连忙说道:“风小友,你看,他们都已经认识到错误了。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我决定给你换一间条件更好的丹房,而且以后你和孙离小友的‘例钱’,也一律免了,你看如何?”
风子垣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矜持地说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晚辈愧不敢当!”
“风小友不必客气,”
丹尘子慈祥地拍了拍风子垣的手背,笑呵呵地说道,“这是你应得的。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小友海涵。这点补偿,只是略表心意,不成敬意。”
他说着,便拉着身旁一脸不情愿的丹云子要走,“好了,我们就不打扰小友了,你好生休息,争取早日康复。”
风子垣忙拱手道:“前辈您言重了,让晚辈恭送二老。”
说着,风子垣连忙侧身,恭敬地为二人引路,将他们送至院门口。
丹云子临走前,深深地看了风子垣一眼,那眼神阴鸷而冰冷,充满了怨毒和阴狠,令风子垣心中一凛,暗道:“看来这丹云子对我依旧怀恨在心,日后须得小心提防才是。”
待丹尘子和丹云子走后,李鹊儿却并没有马上离开。
她走到风子垣面前,冷哼一声,说道:“风子垣,你别得意得太早!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事了!”
风子垣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地说道:
“李师姐,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巴严实!不过,若是有人逼我太甚,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比如说……你和那位吴师兄的事情……”
风子垣说罢,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玉堂,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个蠢货!被人戴了绿帽子还被蒙在鼓里!”
“你……你……”李鹊儿脸色大变,指着风子垣,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狠狠地跺了跺脚,羞愤交加地转身离去。
一旁的赵玉堂却像是突然来了精神,一把抓住李鹊儿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风中垣说的那个吴师兄,是……是吴燮吗?”
李鹊儿一把甩开赵玉堂的手,怒道:“关你何事!”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赵玉堂急忙追了出去,
“你……你和那吴燮究竟是什么关系?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