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来的使者身着紫袍,手持金令,在将军府正厅昂然而立。林昊强撑病体,在苏清月的搀扶下接旨。石坚按剑侍立在一旁,眉头紧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边将军林昊,守土有功,特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然北境已平,着即调任南疆镇守使,三日内赴任。钦此!”
使者宣读完毕,厅内一片寂静。南疆镇守使看似升迁,实为明升暗降。南疆蛮荒之地,瘴疠横行,对重伤未愈的林昊而言,无异于流放。
“末将...领旨。”林昊的声音虚弱却坚定。
使者满意地点头,目光转向苏清月:“这位便是苏医女吧?陛下另有口谕,宣苏清月即刻入宫,为贵妃娘娘诊治顽疾。”
苏清月心中一沉,她与林昊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皇帝既要削弱林昊兵权,又要将他最得力的助手调走。
“民女遵旨。”苏清月垂首应道。
当夜,将军府内气氛凝重。林昊的伤势因情绪波动而恶化,咳出的鲜血染红了前襟。苏清月一边为他施针,一边泪如雨下。
“昊哥,此去南疆,你的身体...”她哽咽难言。
林昊握住她的手,强笑道:“放心,狼毒已解大半,调理些时日便能痊愈。倒是你,宫中险恶,要万事小心。”
石坚在一旁沉声道:“将军,不如我们...”
“不可!”林昊厉声打断,“忠君爱国,是为臣之本分。纵然陛下有疑,我等也不可生二心。”
苏清月知道,这是林昊的原则。她轻轻为他擦拭嘴角的血迹,柔声道:“我会尽快治好贵妃的病,然后去南疆寻你。”
三日后,边关飘起了细雨。林昊与苏清月在城门外依依惜别。
“这个你带着。”林昊将月牙玉佩塞回苏清月手中,“宫中不比边关,有此物在,或可护你周全。”
苏清月珍重地收起玉佩,将自己连夜配制的药囊递给林昊:“南疆多瘴气,这些药材或有用处。”
雨丝纷飞中,两行人马背道而驰。林昊向南,苏清月向北,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苏清月随着使者一路北上,越靠近京城,她的心越是不安。那枚月牙玉佩在怀中微微发烫,仿佛在预警着什么。
果然,刚入京城,她就遭遇了第一重考验。宰相府派人拦截,声称宰相夫人突发急症,要她先行诊治。
“苏医女,这可是宰相大人的意思。”来人语气傲慢,“莫非你要抗命不成?”
苏清月不卑不亢:“民女奉旨入宫,不敢延误。待为贵妃娘娘诊治后,自当拜会宰相大人。”
她巧妙周旋,终于摆脱纠缠,顺利入宫。然而宫中的凶险,远胜边关沙场。
贵妃所谓的“顽疾”,不过是争宠的伎俩。真正需要诊治的,是深居简出的皇后娘娘。而这一切,都牵扯到一桩宫廷秘辛。
“苏医女,你可知这枚玉佩的来历?”皇后屏退左右,轻声问道。
苏清月心中一动:“民女不知,请娘娘明示。”
皇后长叹一声:“这是先帝赐给明月公主的信物。二十年前,明月公主因谋逆之罪被贬为庶人,这枚玉佩也就此失踪。”
苏清月如遭雷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完颜洪烈会说这是皇室信物。
“而你,”皇后凝视着她,“与明月公主容貌有七分相似。”
真相如惊雷般在苏清月脑海中炸开。她很可能就是明月公主的遗孤,那个本该继承大统,却因宫廷斗争而流落民间的皇室血脉。
与此同时,南行的林昊也遭遇了变故。队伍刚出北境,就遭遇了神秘高手的袭击。
“保护将军!”石坚挥剑迎敌,却发现对方武功路数诡异,绝非普通盗匪。
林昊强提真气,四象道韵在体内自然流转。虽然记忆被封,但战斗本能让他瞬间看破对方破绽。
“你们是北蛮细作!”他厉声喝道。
黑衣人首领冷笑:“林将军好眼力。完颜将军有令,取你性命者,赏金万两!”
激战中,林昊旧伤复发,吐血倒地。石坚拼死相护,且战且退,最终带着林昊躲入一处山洞。
“将军,坚持住!”石坚为林昊运功疗伤,却发现他体内狼毒未清,又添新伤,已是危在旦夕。
而此时的苏清月,在宫中如履薄冰。贵妃对她百般刁难,宰相势力虎视眈眈,只有皇后暗中相助。更让她忧心的是,她隐约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她的一切。
这夜,她在御花园中偶遇太子。年轻的太子对她一见倾心,竟向皇帝请求赐婚。
“苏医女医术超群,品貌端庄,儿臣愿娶其为太子妃。”
皇帝沉吟不语,目光深邃地看着苏清月。她急忙跪地推辞:“民女出身卑微,不敢高攀太子。且民女...已心有所属。”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贵妃趁机进谗,说苏清月与边关将领林昊有私情,恐生二心。
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将苏清月软禁宫中,同时八百里加急,召林昊回京受审。
消息传到南疆时,林昊正在生死线上挣扎。石坚接到圣旨,陷入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