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谛听骨灵发出低沉而焦躁的咆哮,空洞的眼眶中幽蓝魂火剧烈跳动,死死盯着悬浮于空的林昊。林昊身上那股融合了混沌与黄泉本源的气息,让它本能地感到巨大的威胁,但守护还魂果的执念,又让它无法退却。它庞大的骨架微微低伏,做出攻击的姿态,周身幽冥死气如同实质般凝聚,显然准备拼死一搏。
苏清月等人见状,立刻飞身上前,与林昊汇合。虽然林昊已成功结丹,实力暴涨,但这头上古骨灵毕竟曾是四阶存在,不容小觑。
“林师弟,此獠执念深重,恐难善了。需得速战速决,以免再生变故。”苏清月传音道,她之前硬接幽魇一击,伤势不轻,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南宫婉也点头:“它受黄泉支流与还魂果气息滋养,在此地几乎不死不灭,除非能一击彻底湮灭其核心,或者……化解其执念。”
林昊目光沉静,他并未立刻动手,而是仔细感受着那骨灵的状态。经过混沌丹劫的洗礼以及对黄泉之力的吸收,他对幽冥法则的感知敏锐了数倍。他能感觉到,这骨灵的核心并非那两团魂火,而是深藏于胸腔骨骼深处的一团极其凝练、几乎化为固态的幽冥本源,那本源之中,缠绕着一道无比坚韧的守护执念。
强行摧毁,或许能做到,但必然耗费巨大,而且可能损及还魂果。若能化解其执念,或许能兵不血刃。
他心念微动,尝试着将一丝蕴含着黄泉轮回真意的混沌气息,缓缓探向那骨灵。这气息温和而包容,带着一丝同源的力量,并未包含敌意。
那骨灵先是警惕地后退半步,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但随即,它似乎从这丝气息中感受到了某种熟悉而又超脱的意蕴——那是比它自身更加本源、更加接近幽冥大道的存在。它那狂暴的情绪,竟奇迹般地平复了一丝,歪着巨大的头颅,有些疑惑地“看”着林昊。
有效!
林昊心中一定,继续以神识传递出温和的意念:“吾知你守护之念,并非欲夺你宝物,只求借果一用,救人性命,完善大道。你若愿信我,我可助你解脱执念,重入轮回,或……以混沌温养,保你灵性不灭,另得造化。”
他并非虚言。以他如今对混沌与轮回的领悟,确实有能力超度这骨灵,或者以其混沌源点慢慢温养这团幽冥本源,使其诞生新的、纯净的灵智。
那幽冥谛听骨灵虽无完整灵智,但本能犹在,它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昊意念中的真诚与那浩瀚磅礴的混沌潜力。那是一种远超它生前境界的、令它本能向往与臣服的力量。守护还魂果是它的执念,但寻求解脱与进化,亦是所有生灵最深沉的本能。
它陷入了巨大的挣扎之中,庞大的骨架微微颤抖,幽蓝魂火明灭不定。一边是铭刻于灵魂深处的守护职责,一边是通往更高层次的可能与解脱。
时间一点点流逝,众人皆屏息凝神。岳山甚至已经握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出手。
终于,在漫长的挣扎后,那幽冥谛听骨灵做出了选择。它缓缓地、极其人性化地,朝着林昊的方向,低下了那巨大的、象征着威严与审判的头颅!同时,它胸腔处那团固态的幽冥本源微微震颤,分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本源气息,飘向林昊,如同献上忠诚的凭证。
它选择了臣服与信任!
林昊伸手接过那一丝本源气息,混沌源点自然将其吸收,顿时,他与这骨灵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玄妙的联系。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骨灵那纯粹而坚韧的守护执念,以及一丝对新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