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虽是五阶,却如同家族精心培育的名贵花卉,空有境界与华丽的技巧。
而杜德,是从尸山血海的底层一步步爬出来的野兽,招招致命,无所不用其极。
真正的生死搏杀中,自己那被规矩框住的战斗方式,终究是落了下风。
他是偶尔听到有幸存者说起杜德的残忍暴行,便效仿古代的侠客义士,跨越了大半个南江区前来行侠仗义。
现在看来,这次行动已经失败了。杜德拿下二院,整合周边势力,几乎已成定局。
这一局,是我输了!
本以为升到五阶之后,南江区已经纵横无敌,没想到第一仗就载了这么大跟斗。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火光照耀下,梁凯文的眼中并无太多沮丧,反而燃起了更加凝练的锋芒。
这一次并非全无收获。
险死还生,他真切感受到了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也见识到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杀戮艺术。他感觉对自身力量的理解和运用,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舅舅说的没错,真正的磨砺,只能在血与火的实战中获取。
他抬眼望向二院的方向,目光穿透了重重夜幕。
“杜德……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他年轻而坚毅的侧脸。一时的失利并未击垮他,反而将这柄出自名门的利剑,淬炼得更加危险与内敛。
这时,一只纤细柔弱的手伸了过来,拿过了他的药水。
“我帮你擦吧!”
说话的是个女人,约莫三十来岁。她生得颇为艳丽,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飞起,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风霜,此刻在火光下,眼波流转间别有一番韵味。
她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有种脆弱美感。
她是梁凯文在那个废弃工厂里救回来的,当时她的腿受了伤,无法行走,梁凯文就把她背了出来。
后来问她是在哪个安全区的,她一直摇头,梁凯文知道,多半她所在的安全区也被杜德给摧毁了。
他就带着她来到了天台——他平时落脚的地方。
女人的沾了药水的手有些温热,轻轻覆在他肿痛的肩胛上,缓慢搓揉了起来。两人靠的极近,她身上那股汗水混合的体香钻入了梁凯文的鼻息。
她的呼吸轻轻拂过他颈侧的皮肤,带来一阵微痒的战栗。
梁凯文感觉到自己有些热。他是世家弟子,身边自然不乏女人,只不过今天这个女人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你受伤了么?”女人轻轻问道,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些慵懒的磁性。
“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女人的手很软,在他的肩膀上来回搓揉,他全身绷的紧紧的,短短几分钟,梁凯文出了一身汗。
终于,女人搓揉完毕,她抬起眼看他,声音更软了几分:“这药水……我能用一点么?我的脚踝也崴了。”
梁凯文看着她,鬼使神差地说道:“我帮你擦吧!”
女人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梁凯文捉起她的脚,她的小腿白皙笔直,脚踝处有些红肿,更衬得周遭肌肤莹润。他尽量把动作放的轻柔,但是女人的眉头依然微微蹙着,她咬着唇。
火光跳跃,两人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渐渐融成了一团。
一只眼睛灰白的老鼠,在阴影中停顿了片刻,悄无声息的的钻进了破损的落水管,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