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叶凡声线低沉,“因我早知道,终有一日会用上。”
窗外风声又起,卷着落叶拍打窗纸。远处主峰钟声传来,一声,二声,三声——议事殿决议已传遍诸峰。
不多时,一名杂役弟子沿山道行来,手捧食盒,步履迟疑。他于门前止步,低声道:“李长老有令,凡叶禁足拙峰,不得擅离,饮食由专人送达。”
李若愚接过食盒,挥手遣退来人。
老人将饭菜置于桌上,却未开启:“你方才说,要应这三日之限?”
“是。”叶凡坐回蒲团,“我要以拙峰弟子之名,堂堂正正回应指控。”
李若愚注视他,眼中掠过一丝深意:“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若我失败,不止我一人被逐出山门。”叶凡迎上他的目光,“是整个拙峰,都将担下包庇之罪。”
老人久久未语。最终,他转身走向峰顶,背影微驼却挺拔。行至半途,忽止步,将手中扫帚横插进石缝之间,动作决绝,如立誓约。
那柄旧扫帚,于风中巍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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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之内,烛影摇红。
掌门端坐主位,面色凝肃。莫长老立于左侧,袖袍微颤,显是心绪难平。右侧几位峰主神情各异,或垂首不语,或目光游移。
“拙峰那厢如何说?”掌门问。
莫长老答:“李若愚已传话,叶凡愿接三日之限,承诺呈交反证。”
“反证?”右侧一中年道人嗤笑,“一个经脉被封的废人,拿什么反证?莫非又要编一出‘神人托梦’的荒唐戏?”
“陈峰主慎言。”莫长老冷声道,“叶凡虽出身寒微,然思过崖一战,确系自卫反杀。况且铁链断口金痕犹在,至今未解,岂可草率定论?”
“金痕又能说明什么?”那人反唇相讥,“说不定是他偷炼邪功所致!再说摇光长老亲临,难道会诬陷一个外门弟子?”
莫长老正欲反驳,殿外忽有弟子急报:“禀掌门,拙峰叶凡遣人传话——”
众人屏息。
“他说,愿以拙峰弟子之名,应此三日之限。”
满殿寂然。
掌门缓缓闭目,似在权衡。良久,睁眼望向莫长老:“你信他真能寻得证据?”
莫长老沉默片刻,道:“不知他能否寻得证据。但我信,若此事真有隐情,唯他这般人,敢去揭开。”
殿内无人应声。
风自窗隙潜入,拂灭一盏孤灯。
烛火熄灭刹那,掌门抬手,落下一枚令牌。
“准。三日之后,若无实据,依律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