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平息,卧室里弥漫着暧昧未散的气息。枫若雪像只被暴雨打蔫了的小花,有气无力地蜷在凌乱的被窝里,背对着苏瑶,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委屈和“我生气了”的低气压。
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带着鼻音的、细弱的抽泣,肩膀随着抽泣轻轻耸动,可怜得不得了。
苏瑶早已恢复了平日的清冷自持,穿戴整齐。她看着床上那个用后背对着她、无声抗议的小鼓包,静默了片刻,然后转身走出了卧室。
听到关门声,枫若雪心里的委屈更重了。
看吧!吃干抹净就不管了!连哄都不哄一下!太过分了!
她气得把脸埋进枕头里,开始认真思考“离家出走”的可能性——虽然大概率只能走到别墅大门口,就会被保镖(或者苏瑶本人)拎回来。
就在她脑补到自己拖着小小的行李箱,悲壮地站在街头,然后被苏瑶一个电话轻易定位抓回的画面时,卧室门又被轻轻推开了。
一阵清甜的香气飘了进来。
枫若雪偷偷竖起耳朵。
脚步声靠近床边,接着,床垫微微下陷。苏瑶坐了下来,她没有立刻去碰那个赌气的小鼓包,而是将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
那是一个精致的小瓷碗,里面装着嫩滑如布丁的杏仁豆腐,上面淋着琥珀色的桂花蜜,旁边还配了一小碟她最近很喜欢的、酥脆的蝴蝶酥。
是她在心情不好时最渴望的甜食安慰。
食物的香气像一只无形的小手,轻轻挠着枫若雪的嗅觉和味蕾。她努力维持着背对的姿势,但喉咙却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苏瑶看着她依旧紧绷的背影,伸出手,没有强行把她扳过来,而是用指尖,极其轻柔地、一下下地梳理着她有些汗湿的、凌乱的长发。
动作缓慢而充满耐心,带着无声的歉意和安抚。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还疼?”
枫若雪不吭声,但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点点。
苏瑶的指尖从发丝滑到她的后颈,在那片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按揉着,帮她放松紧绷的肌肉。
“下次,”苏瑶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妥协的意味,“轻点。”
这句近乎保证的话,让枫若雪心里的坚冰裂开了一道缝。她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双红彤彤、湿漉漉的眼睛,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