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排的业内人士开始窃窃私语，后排的普通观众更直接，有个姑娘甚至跟同伴说：“早知道还不如去看《如果?爱》。”
当谢庭锋饰演的无欢捏着嗓子说 “你毁了我做一个好人的机会” 时，范小胖没忍住，“噗嗤” 笑出了声，赶紧用手捂住嘴，肩膀却还在抖。
“别笑了。” 李扬捏了捏她的手，朝舞台侧幕瞥了眼 —— 陈铠歌就站在那里。
电影放到一个半小时，李扬已经能断定 —— 这部片子完了。
陈铠歌过度追求画面的华丽，反而忽略了叙事的逻辑性，哲学思辨变成了故弄玄虚，连张百芝最擅长的哭戏，都显得刻意又尴尬。
终于，片尾字幕升起。
全场静了足足数十秒，没有掌声，只有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陈铠歌站在舞台侧幕，脸上的期待也一点点变成了僵硬。
还是陈虹反应了过来，率先鼓起掌，掌声在空旷的礼堂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身边的工作人员也赶紧跟着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像破了洞的雨棚，遮不住底下的狼狈。
临时换上来的主持人显然没准备好，结结巴巴地说：“
首先有请中影集团副董事长韩三坪先生！”
韩三坪拿着话筒站起来，脸上堆着公式化的笑：“陈导的《无极》，场面宏大，想象力丰富，尤其是张百芝小姐的表演——
你们看她那句‘我只要你爱我’，既有张力又有层次，不愧是耗时三年的力作！”
他说了足足五分钟，，从服装道具夸到灯光音效，听得后面的影评人直低头喝水，估计是怕笑出声。
李扬则是在心中佩服 —— 姜还是老的辣，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炉火纯青。
“接下来有请李扬导演！”
被点到名的李扬站起身时，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陈铠凯歌的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又有些警惕。
他清了清嗓子，脑子里飞速过着所有能想到的褒义词，尽量让语气显得真诚：
“陈导的《无极》在视觉上达到了新高度，色彩运用和场景设计都很惊艳—— 尤其是海棠花的意象，从片头转到片尾，很有诗意。”
李扬搜肠刮肚才找出这几句像样的夸奖，说完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再多说一个字都觉得违心。
旁边的范小胖朝他挤了挤眼，嘴角藏着笑，像是在说 “就这？”
好不容易熬到首映礼结束，李扬拉着范小胖找到陈虹：
“虹姐，我们还有点急事，晚宴就不去了，替我们跟陈导道个歉。”
陈虹正忙着应付其他来宾，闻言愣了愣，“这么快就走？不多坐会儿？”
“真有事，人还在那边等着呢。” 李扬随口编了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