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和略一沉吟,便点头应下:“好,带路。”
在经理的引领下,她独自来到二楼那间视野极佳的包厢。
门一推开,秦骁正临窗而立,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整个人散发着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场。包厢内的光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此刻正带着几分审视落在她身上。
“李小姐,请坐。”他声音低沉,带着天生的疏离感。
李清和在他对面的沙发落座,开门见山:“秦四爷破费拍下这支笔,又特意邀我相见,所谓何事?”
秦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将那个紫檀木盒不轻不重地推到她面前。他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酒店那晚是个意外,而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意外。”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她,“收下这支笔,你我之间一笔勾销。”
他略作停顿,话语中的警告意味清晰可辨,“我想里李小姐应该也同样不希望顾家知道这件事。”
他这是在威胁她?
京都的人都知道李清和痴缠着顾砚礼,都知道这个订婚还是李清和求来的。
秦骁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李清和敢乱来,他就毁掉她和顾家的婚约。
就在这时,李清和脑海中猛地炸开元宝气急败坏的声音:“哇呀呀!气死小爷了!这个姓秦的以为他是谁啊?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竟敢用这种语气跟老祖宗说话!一副全天下都想巴结他的样子,太自以为是了!老祖宗,把笔砸他脸上!我们才不稀罕!”
李清和听完,非但没有显露丝毫不悦,唇角反而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优雅地伸手,将紫檀木盒拿到面前打开,指尖轻轻拂过笔身。
“巧了,秦四爷和我想的一样。”她说着站了起来,步履从容地走向秦骁,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我这个人,也不喜欢麻烦,更讨厌……被人威胁。”
“这支笔,材质尚可,我便勉为其难收下了。”她漫不经心,随即目光落在秦骁紧抿的薄唇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挑剔,“那晚虽然秦四爷表现得……很一般,不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说着她拿出一枚明黄色的护身符,“这枚护身符就当是给你的辛苦费。如此,你我便真正的两清了。”
说罢,不等秦骁反应,李清和上前一步,近乎挑衅地抬手,将那张护身符直接塞进了他剪裁合体的西装上衣口袋里,还顺手轻轻拍了拍,动作自然得仿佛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一刻,她脑海中的元宝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哈哈哈哈!老祖宗干得漂亮!辛苦费!很一般!对!就该这样!让他嘚瑟!看他那脸还敢不敢那么臭!爽!太爽了!”
秦骁显然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出。他纵横商场多年,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无视他的警告,竟还敢反过来评价他“很一般”,用一枚莫名其妙的符箓当作“辛苦费”来打发他!
他的眼神骤然暗沉下来,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秦骁下意识抬手,似乎想抓住她那胆大妄为的手腕,但李清和却已干脆利落地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
“秦四爷,”她迎着他慑人的目光,笑容依旧从容,甚至还带着点“事情圆满解决”的满意,挥了挥手,“后会无期。”
说完,她不再多看脸色铁青的秦骁一眼,径直转身,裙摆划出一道优雅而决绝的弧线,潇洒地离开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