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1 / 2)

原文再续。晨雾未散,黄浦江的汽笛声裹着水汽飘来,混着远处断续的枪响,在巷口绕了两圈才消散。马飞飞弯腰从身后的帆布包里抽出一把巨剑,剑身长三尺七寸,宽近三寸,寒光凛冽得能映出人脸,剑脊上刻着细密的符纹,不是寻常装饰,每一道都透着镇压邪祟的森然之气。剑柄缠着粗粝的牛皮,被常年握持磨得发亮,握在手里沉稳无比,仿佛能镇住暗处涌动的百鬼哭嚎。

他将剑递向岳镇山:“这是你的实剑。上次突围时,你把它遗失在战场上,幸得后续打扫的兄弟捡到,一直替你妥善收着。”

岳镇山浑身一震,伸手接过。

剑入掌心的瞬间,沉甸甸的触感顺着手臂蔓延开来,那磨出包浆的牛皮、剑脊熟悉的弧度,让他喉头一哽。这把剑名“镇岳”,是他师门传承三百年的至宝,以昆仑寒铁混合雷击木心锻造,剑身自带浩然正气,可斩邪祟、镇山河。上一次失剑后,他夜里常从噩梦中惊醒,梦见镇岳剑被邪祟玷污,如今失而复得,指尖划过冰冷的剑身,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轻轻一抖手腕。

“嗡——”

剑身发出低沉的鸣响,似龙吟初醒,又似老友低语,剑锋划过空气时,竟带起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将周遭萦绕的淡淡尸气冲散,显然是在回应主人的归来。

“多谢马副站长。”岳镇山声音微颤,缓缓站直身躯,活动了一下左臂——那里还缠着渗血的绷带,昨夜被忍者傀的利爪抓伤,此刻一动,伤口便扯得生疼。但他眼神已重新变得锐利如刀,抬手将剑背在身后,牛皮剑鞘与脊背贴合,带来一股安心的厚重感,“今后,我定剑不离身,再不会让它有半分闪失。”

马飞飞点点头,目光越过错落的屋顶,重新投向外滩十六号的方向。

那里的雾气依旧浓得化不开,像一块浸了血的破布,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暴戾的邪气在雾中翻滚。阴阳刀的气息如毒蛇吐信,时断时续,却又阴魂不散,仿佛在暗处窥伺着他们的动向。显然,瘟臭千叶昨夜虽失了三个魂匣,元气大伤,却并未真正蛰伏,此刻或许已在密库深处疗伤,酝酿着更疯狂的反扑。

“阴阳刀以魂魄为食,怨念为力,”岳镇山抚摸着镇岳剑的剑鞘,语气凝重,“这些年死在它刀下的冤魂不计其数,早已养出了刀灵,成了气候。千叶一郎当年铸刀时,用了百名童男童女的魂魄,那些魂魄虽被禁术束缚在刀中,却并未完全泯灭,反而日夜哀嚎,怨气越积越深,反过来滋养刀灵。若我们贸然强行毁刀,只会彻底激怒刀中怨灵,引发滔天浩劫——到时候血雨倾城,百鬼夜行,整个上海都可能沦为人间炼狱。”

一旁的特工刘打听凑上前来,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马副站长,我倒是听说个消息。上海滩贫民窟、租界里有个老中医,姓刘,旁人都叫他‘刘半仙’,祖上七代都是专门对付邪祟的驱邪师,手里藏着一本《驱邪秘录》,据说里面专门记载了各种禁术反噬的破解之法,还有邪器的克制之道。不过这老中医性子古怪得很,从不与官府打交道,更别提我们这种拿枪的军统特工,听说之前有日本宪兵找他帮忙,直接被他用草药汁泼了出去,躲都躲不及。”

“不管他多古怪,这一趟都必须派人去,请他出山。”马飞飞语气坚决,眼神沉得像铁,“瘟臭千叶受了伤,短时间内不会轻举妄动,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必须找到破解阴阳刀的办法。另外,魂匣的是绝不能大意——他手里还有数百个魂匣,里面都是无辜百姓和抗日志士的魂魄,若不尽快夺回来,让这些冤魂得以安息,他们迟早会被阴阳刀的邪气侵染,化为厉鬼,反过来残害人间。”

队伍里最年轻的军统特工小周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马副站长,那瘟臭千叶有阴阳刀在手,又能靠魂匣续命,近乎不死之身,我们……我们真的能打赢他吗?”

小周刚加入军统不久,昨夜是他第一次直面忍者傀和邪术,那青面獠牙的活尸、瞬间化为飞灰的同伴,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马飞飞缓缓转头看向他,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没有丝毫责备,只有一往无前的坚定。

“我们身后是家国,是千千万万的百姓,退无可退。”

他握紧手中的八卦金装锏,锏身刻着的八卦纹路在晨光下泛着微光,声音低沉却如雷贯耳,震得人耳膜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