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子抬起头,原本沉静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像有星火在里面燃烧:“因为我放不下你,师座。你是我们私生女的生父。而且,我母亲是台湾渔民的女儿,我流着一半中国人的血。我穿过忍者服,学过忍术,但我从来不为天皇效忠;我杀过人,可我只杀魔鬼,只杀那些害百姓的人。我留下,是想和你一起守住这火种,守住那些还等着天亮的人。”
马飞飞看着她左颊上的疤,以前他总觉得那道疤是“残缺”,可现在忽然觉得,那是最真实的勋章——那道疤里,藏着她的觉醒,藏着她的勇气,藏着她对“守护”的执着。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宫冷月那边有消息吗?”
“昨天刚收到她的密电,”真子的声音沉了下来,“她已经潜入日本军部,查到日本军部为了应对盟军的跳岛计划,把太平洋诸岛的残兵都从地面转到了地下,还建了很多秘密工事,看样子是想打长久战。他们还在找火烈岛的位置,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派人来。”
马飞飞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咸涩和雨水的潮气混在一起,让他的胸口有些发闷。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风暴很快就会来。
“通知所有留下的守岛人,”他睁开眼,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检查武器,整理物资,随时准备战斗,也随时准备转移。火烈岛不能丢,但更不能让兄弟们白白送死。”
真子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忽然停下脚步,轻声说:“师座,以后别叫我连长了。现在全岛连一个连的人都凑不齐,叫我真子就好。”
马飞飞看着她,嘴角忽然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他轻声重复:“真子。”两个字,像在确认一个誓言,又像在许下一个承诺。“等这场雨停了,等我们把鬼子赶跑了,我们去夏威夷。在那里种满椰子树,建一座比‘月亮之城’更亮的电站,教孩子们读书,教他们写汉字,教他们唱《茉莉花》。到时候,没有命令,没有背叛,没有战争,只有光,只有安稳的日子。”
真子的眼睛亮了,她用力点头:“好,我等着那一天。”
窗外的雨势渐渐小了,风也温柔了些。远处的海面上,一道微弱的灯影正破浪而来——是杰克-陈司令派来的供给船,提前送来了一些急救药品和压缩饼干。马飞飞走到窗边,看着那道灯影,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的师没了,他成了“光棍师长”,可他不是一个人。他有真子,有留下的三十多个兄弟,有宫冷月传来的情报,有杰克-陈司令的支持,还有那座在心里规划了无数次的“月亮之城”。
风暴将至,但火种未灭。有些故事或许永远不会被写进史书,不会有人喝彩,可总有人在黑暗里,默默守着那一豆灯火。马飞飞知道,他的战争没有结束,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从争夺地盘,到守护人心;从指挥万军,到守护每一个等待天亮的人。
而这一次,他不再需要二万人。一个连,一个叫“真子”的伙伴,几个真心相托的兄弟,就足以在这火烈荒岛上,点燃一座城的黎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