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再续。话说虚渊海沟的金光尚未散尽,骆歆丹便觉掌心传来刺骨寒意——那柄刚斩断命魂的和平十字架,竟在微微震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她垂眸时,忽见裂纹中渗出暗红液体,顺着指缝滴落海面,未等触到海水便化作一缕黑烟,凝成极小的“闭眼”图腾,旋即消散。
“不对劲。”马飞飞快步上前,指尖悬在十字架上方,灵力刚触到裂纹便被一股阴寒之力弹开,“这封印……在松动。”
虚渊墟长踉跄着扶住珊瑚壁,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他望着海沟深处那片重新归于黑暗的区域,独眼骤然收缩:“归墟之门虽闭,但虚渊之主的气息没散——它还藏在骆冠希的遗骨里。”
话音未落,海沟底部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像是有巨物在深海搅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黑暗中缓缓浮起一具青铜棺椁,棺身刻满与归墟之门同源的图腾,棺盖缝隙中渗出的灵质,竟与东瀛宫老祖身上的黑雾如出一辙。
“那是……父亲的棺椁?”骆歆丹攥紧甲胄领口,青铜甲片硌得掌心生疼。
“是虚渊之主的容器。”虚渊墟长咳着血道,“它没能借老祖的命魂逃出来,便附在遗骨上,想借棺椁重回人间。必须毁掉它,否则不出三日,整个东太平洋的灵脉都会被它污染。”
冚家铲刚要提气跃向棺椁,却被麦木拽住衣袖:“你看棺椁周围!”
众人定睛细看,才发现棺椁四周的海水中,竟漂浮着无数透明的灵体,像是被束缚的魂魄。那些灵体面容模糊,却都朝着棺椁伸出手,口中发出无声的哀嚎——正是三十年前被虚渊之主吞噬的东瀛宫弟子。
“它在以这些魂魄为食。”马飞飞沉声道,“若强行毁棺,这些魂魄也会魂飞魄散。”
骆歆丹望着那些挣扎的灵体,忽然想起《归墟禁律》中最后几行被血渍覆盖的文字,当时她只当是残篇,此刻却猛然记起——“魂归其位,骨还其主,方为永绝”。她抬手摸向怀中的血纹玉简,指尖刚触到玉简,便觉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玉简上的血字竟开始重新浮现,组成一行新的文字:“引魂灯,照归途,骨音起,邪祟除。”
“引魂灯?”冚家铲挠着头,“那是什么东西?我们哪有这种法器。”
“火烈岛的宗祠里,有一盏千年古灯。”虚渊墟长忽然开口,声音微弱却坚定,“那是骆冠希当年亲手铸造的,以八卦门的灵火为芯,能引迷途魂魄归位。只是……要点燃它,需以守门人的心头血为引。”
骆歆丹毫不犹豫地抬手,掌心利刃再次划过,这一次,她没有避开心口位置。鲜血滴落在和平十字架上,裂纹中的暗红液体突然沸腾起来,十字架竟化作一道红光,飞入她的掌心,与伤口融为一体。
“走吧,回火烈岛。”她攥紧掌心的血痕,转身望向晨光渐亮的海面,“这一次,要让所有魂魄,都找到回家的路。”
两日后,火烈岛宗祠。
千年古灯置于祭坛中央,灯芯早已熄灭,灯座上刻着的“骆”字却泛着微光。骆歆丹站在祭坛前,心口的伤口还在渗血,她望着灯座上的字,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陈素琴教她写名字的模样——那时她还不是什么“守门人”,只是个会给自己扎纸鸢的普通小孩。
“准备好了吗?”马飞飞站在祭坛下,手中握着从虚渊海沟带回的棺椁碎片,碎片上的图腾还在微微发光。
骆歆丹点头,抬手按向灯芯。心口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灯芯上,刹那间,古灯突然亮起幽蓝的火焰,火焰中竟浮现出骆冠希的虚影。那虚影身着与骆歆丹同款的青铜甲胄,面容模糊,却朝着她伸出手,口中似在说着什么,却听不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