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立刻拎着烙铁过来,把滚烫的铁头往忽晓梅手里塞。烙铁烫得她指尖发疼,她盯着邓翠新,又飞快瞥了眼忽必中——突然,她手腕狠狠一转,烙铁“哐当”砸在地上,红热的铁头溅起火星,烧得瓷砖“滋啦”响,冒起一缕黑烟。
“戴老板,”忽晓梅猛地转身,军礼敬得笔直,语气硬邦邦的,“她不肯说,是怕连累藏银叶的人。不如把她关进水牢,饿上三天——我就不信,她还能硬撑。”
忽必中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女儿这是在缓兵!可戴笠会不会看穿?
戴笠盯着忽晓梅看了半晌,忽然拍掌,笑声里藏着算计:“好!就依你!把邓翠新押进水牢,晓梅,你亲自看守,出半点岔子,唯你是问。”
卫兵架着邓翠新往外走,经过马飞飞身边时,邓翠新突然拼命挣扎,往他手心塞了个东西——是枚布面磨得发白的纽扣,正是她校服上的!马飞飞攥紧纽扣,指腹立刻摸到背面的刻痕,心猛地一跳:这纽扣,定是藏着银叶的真线索!
等卫兵押着邓翠新走远,戴笠突然转头看向马飞飞,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马旅长,你独立旅火烈岛的粮,我可以拨——但你得帮我个忙,带着你那片银叶,去会会苏区来接头的人。”
马飞飞心头一凛——来了!戴笠要让他当诱饵,钓苏区的同志!
“我若不去呢?”马飞飞咬着牙问,牙根发酸。
戴笠抬手指了指忽晓梅,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带刀:“你不去,晓梅就得替你去。水牢里的邓翠新,火烈岛断粮的三营……马旅长,你自己选。”
忽必中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戴老板,我替他去。我是晓梅的爹,苏区的人认得我,信我,比信他马飞飞靠谱。”
戴笠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忽必中,眼神里全是审视:“你倒积极——不怕我让你杀自己同志?”
“我唯一的女儿已是军统的人,我这条命,自然也得听戴老板的。”忽必中挤出笑,指腹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他当年当大内总管时的防身软剑,剑刃薄得能削纸。他看着戴笠,又扫了眼忽晓梅,眼底的寒光压得极深:你想用我女儿当刀,想用我当诱饵?那就看看,这刀会不会反过来,捅进你自己的心窝;这诱饵,会不会咬断你的喉咙。
“什么时候动身?”忽必中问,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戴笠站起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力道重得像警告:“明天一早——忽兄,别让我失望。”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把昏黄的灯光和刺骨的冷全锁在屋里。忽必中攥着那枚纽扣,忽晓梅站在他身边,父女俩没说话,可彼此眼底烧着的火苗,却越来越旺。
银叶的密道图到底藏在哪?水牢里的邓翠新能不能撑下去?马飞飞能不能救她?明天的接头,是死局还是转机?
忽必中深吸一口气,悄悄将马飞飞塞来的纽扣攥进袖口——这局,他接了。但输赢,还轮不到戴笠说了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