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局
马飞飞刚回军统局，大家还是喊他马副站长。他扶着他妈梁俏媚刚从宝船上下来，就瞅见礁石边停了辆黑黢黢发亮的小轿车。车窗一降，里头坐个穿中山装的老头儿——正是军统的老辈子刘老。刘老两鬓都白完了，手里还捏块青铜牌，纹路跟沈西岭那怀表一模一样。他声音稳得很：“马副站长，戴老板在重庆等你，关于沈西岭的事，得当面说。”说完递来张泛黄的照片，上面年轻的沈西岭和刘老站在军统总部前头，笑得没心没肺的。
马飞飞把照片攥得死紧，回头跟他妈说：“妈，我去去就回，你在这儿等到起。”他妈点点头，身上裹着层樱花瓣化的淡光——这能暂时挡到阳间的阳气。马飞飞上了车，车子稳稳往码头开。刘老突然开口：“你肯定好奇，沈西岭都六十好几了，咋还能当戴老板的红人？连二十年前受了重伤都活得到现在——这事儿，得从他三十岁那年说起。”
刘老从公文包摸出本旧档案，封皮写着“暗查科绝密”。“民国二十八年，沈西岭刚进军统就把东洋‘黑鸟组’的谍报网给端了。年轻的戴老板瞅着这娃儿机灵，就把他调进刚成立的‘暗查科’。这科不查军统的内鬼，专门盯江湖邪术、阴司那些怪事儿。你外公当时就是暗查科的顾问，沈西岭就是那时候认识你妈梁俏媚的。”
二、往事
车窗外的景致慢慢往后退，刘老翻开档案：“民国三十五年，东洋黑鸟组的余孽冒头了——全是抗战时没撤走的东洋阴阳师。他们混进钦天监后，就想借阴司的魂炼邪术。沈西岭卧底进去查到了阴谋，可那些余孽会‘换魂术’，能附到别人身上，根本抓不到实锤。戴老板急了催他想办法，沈西岭居然主动找你外公梁学伟，要学钦天监的‘守魂术’。”
“守魂术？”马飞飞追问，“是能让人不死的法子？”
“是能让人‘假死’的术。”刘老叹口气，“守魂术得靠岱宗石的灵气吊命，平时跟活死人一样，只有碰到守印人的血脉才能醒。沈西岭学这术，就是想装成被黑鸟组余孽害死，好暗地查他们。二十年前他跟李科长拼命，故意把自己搞成‘重伤快死’，其实是启动了守魂术，躲进大明宝船的阴魂舱，靠岱宗石撑到现在。”
马飞飞突然想起货舱里沈西岭缠满绷带的样子，眼眶一下就红了：“那戴老板晓得到他没死？还一直重用他？”
“戴老板不光晓得，还帮他打掩护。”刘老从档案里抽出发报记录，“沈西岭躲在宝船这二十年，没断过跟戴老板的联系。他用怀表残片当发报器，查到的黑鸟组线索，全通过烧尸的老周、老王传给戴老板。你以为沈西岭是‘红人’，其实是戴老板需要他这颗暗棋——黑鸟组余孽藏得太深，只有沈西岭这种懂邪术、又跟他们有血海深仇的人，才摸得到他们的根。”
三、真相
车子刚到码头，就瞅见架军用飞机停在跑道上。刘老领着马飞飞上了飞机，机舱里坐个头发乌黑的中年人——正是戴老板。戴老板比照片上老多了，手里还捏着沈西岭当年送他的钢笔。他声音哑兮兮的：“飞飞，坐。”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沈西岭跟我提过你，说你胳膊上有阴篆胎记，是个硬气娃儿。”
马飞飞刚坐下，戴老板就摸出个铁盒：“这是沈西岭给你的——他说要是你能找到岱宗石、能救你妈，就把这个给你。”铁盒一打开，里头是块玉佩，跟沈西岭手里那块是一对，还有张纸条，是沈西岭的字，力透纸背：“娃，守魂术撑不了一辈子，我早晓得自己活不久——戴老板会帮你查钦天监的余孽，你要记住，守印人的血脉不是累赘，是能护到你想护的人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