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眼睛一亮:“是阿哑!她还在!”阿哑跑过来,拉着道士的手往山后拽,手指着山腰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做出“掐”的动作,脸上满是害怕。
“她是说,山腰有危险,有人被抓了?”童女试着翻译。阿哑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块布,上面用炭笔画着个黑棚子,棚子旁边画着个带黑痣的人,正往棚子里推一个小孩。
“是我那徒弟!”道士攥紧拳头,“他在抓孩子去当‘容器’!”马飞飞心里一沉,想起码头渔翁的话,刚要说话,就听见山腰传来一阵铃铛声,叮铃叮铃,听得人心里发毛。
阿哑吓得往草屋里躲,指着西边的林子摆手。东瀛山道士压低声音:“是灵犀宫的巡逻队,带着‘寻魂铃’,能闻着活人气儿。快跟我来,林子里有个地窖。”
几人跟着道士钻进西边林子,阿哑在一棵老松树后扒开草丛,露出个盖着木板的地窖口。刚钻进去,就听见上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说话:“刚才好像有动静,仔细搜搜,别让活口跑了——宫主说了,今晚的祭典,缺不得‘容器’。”
地窖里黑黢黢的,能闻到泥土的潮气。马飞飞摸出火折子点亮,才发现地窖里堆着些干柴,还有个破陶罐,里面装着些野菜。宫冷月挨着他坐下,小声说:“祭典怕是今晚,我们得赶紧找到那些孩子,还有你徒弟藏在哪儿。”
马飞飞点点头,看向阿哑,阿哑正用手指在地上画着什么,火光下,能看清她画的是个山洞,洞口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像是说,山洞在朝阳的地方。
四、朝阳洞的猫腻
等巡逻队走远了,几人从地窖里钻出来。阿哑非要跟着,指着朝阳的方向,一个劲儿往前走。山路越来越陡,甜腥味儿也越来越重,走到半山腰,果然看见个山洞,洞口挂着块黑布,布上绣着跟灵犀宫令牌一样的符文。
峀奇扒着洞口往里瞅,回头压低声音:“里面有灯,还有人说话,好像在念咒。”马飞飞让童女和鬼母带着阿哑在远处等着,自己跟峀奇、东瀛山道士摸过去,扒开黑布一角往里看。
山洞里摆着个石台,台上绑着五个孩子,都闭着眼,脸色发白。石台旁边站着个瘦高个男人,左眉果然有颗黑痣,正拿着桃木剑围着石台转圈,嘴里念着:“血魙将醒,需借童魂养其灵,待月上中天,以魂引之,必成大事……”
“就是他!”东瀛山道士咬着牙,差点冲进去。马飞飞按住他,指了指石台底下——那里铺着层黑布,布下好像有东西在动,时不时鼓起来一块,还发出细微的“咔嚓”声,跟溶洞里听到的骨头碎裂声一样。
“先救孩子。”马飞飞对峀奇使个眼色。峀奇点点头,摸出三枚飞镖,瞅准那男人身后的油灯,“咻”地扔过去。油灯“啪”地碎了,山洞里顿时黑了半截。那男人吓了一跳,刚要转身,马飞飞已经冲进去,秋水剑架在他脖子上。
“是你!师父?”男人看清东瀛山道士,眼睛瞪得溜圆。“孽障!你竟用孩子养血魙!”道士气得浑身发抖。男人突然笑了,声音尖利:“师父,你懂什么?血魙一成,我就是天下第一!灵犀宫算什么,到时候连宫主都得听我的!”
正说着,石台底下突然“轰隆”一声,黑布被撕开,一只长满倒刺的爪子伸了出来,指甲黑得发亮,一下子抓向最近的孩子。宫冷月不知啥时候跑了进来,掌心光盾一挡,爪子撞在光盾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快松绑!”童女和鬼母也冲了进来,俩人飞快地解开孩子身上的绳子。那男人趁机往后退,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瓶子,往地上一摔,瓶子里冒出黑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等烟散了,人已经没影了,只留下地上一道新鲜的血迹,往山洞深处延伸。
石台底下的动静越来越大,整个山洞都在晃。东瀛山道士拽着一个孩子往洞口跑:“血魙要出来了!快撤!”马飞飞回头看了眼山洞深处,那道血迹弯弯曲曲,像是往更黑的地方去了。他咬咬牙,跟着众人往外跑——眼下救孩子要紧,算账的事,等出了山洞再说。
刚跑出山洞,就见阿哑指着天上,脸色煞白。众人抬头,才发现月亮已经爬上来了,圆得像个银盘,挂在墨黑的天上,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月上中天了……”宫冷月喃喃道。话音刚落,山洞里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终于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马飞飞握紧秋水剑,回头望向晃动的山洞,眼里闪过一丝狠劲:“跑不是办法,今晚,就在这儿了断。”
宫冷月走到他身边,手里的剑也亮了:“我跟你一起。”
峀奇抹了把脸,嘿嘿笑:“算我一个。”
童女抱着个吓哭的孩子,对鬼母说:“你带孩子和阿哑先下山,我帮他们。”鬼母瞪她一眼:“扯啥淡?要走一起走,要打一起打!”
东瀛山道士看着身边的人,突然老泪纵横,抹了把脸:“好,好!今儿就跟这孽障和血魙,拼了!”
山风卷着嘶吼声过来,月亮的光落在每个人脸上,亮得有些发冷。马飞飞深吸一口气,率先朝山洞走去:“走,进去瞧瞧,这血魙到底长啥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