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登岛:心匠之试
五天之后,马飞飞一个人上了岛。这岛上连一根草都没有,就只有一条红得跟血似的小路,通向那座石塔。路边立着好多石碑,上面刻着一个个名字和誓言:有的写着“我用母爱换心,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还有的写着“我用仇恨换心,希望仇人永远掉进地狱”。到了塔门口,坐着一个白头发的老头,穿着灰袍子,胸口挂着一串心形的玉符。
老头开口说话了,声音跟风吹过枯骨头似的:“你为啥来这儿?”
马飞飞“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又低又坚定:“我是为了保护人间来的。要是我这颗心要坏了,我愿意换。要是换了心会丢了情分,我也认了。要是变成魔鬼,我自己杀了自己。我就求两个字——‘不败’,不输给妖怪,不输给命,不输给我自己的心。”
老头沉默了好半天,终于开口了:“行。但你只能换半颗心——留半颗人心,守住你的念想;换半颗‘无垢心’,给你力量。要是你想全换,立马就变成魔鬼,我会亲手毁了你。”
马飞飞点了点头:“我愿意。”
八、换心之痛:非生非死
进了石塔,马飞飞被锁链绑在青铜台上。那老头用一把银刀剖开他的胸膛,把他那颗一半红一半黑的心脏取出来,轻轻放在玉盘子里。接着,从好多装着心脏的匣子里头,拿出一颗透亮的“无垢心”,只取了一半,放进马飞飞的胸腔里。那疼啊,就像有亿万根针往灵魂里扎,他全身都在抽抽,可一声都没吭。就在他意识快没的时候,听见老头小声说:“你换了半颗心的力量,能挡天雷,能破神社,能杀一万个妖怪。但你也会开始忘事儿——最先忘的,就是你爱人的声音。”
九、归来:心已非心
七天之后,“海狼号”收到了求救信号——马飞飞被海浪冲到了岸上,昏迷着没醒。魏光荣赶紧跑过去,抱住他就哭,哭得特别伤心。等马飞飞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看着挺清亮,可透着一股陌生劲儿,就像两把刚磨好的刀,能照出魏光荣的影子,可却记不起她以前的事儿了。
他看着魏光荣,问:“你……是谁啊?”
魏光荣的眼泪又掉下来了,砸在马飞飞手背上,烫出了小小的红印子。
十、新的力量:半心战神
从那以后,马飞飞就成了八卦九门里的“半心战神”。他能提前知道妖怪啥时候会来,还能空手接天雷,可偏偏记不住自己老婆的生日。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站在潜艇的甲板上,反复放一段录音,录音里是魏光荣的声音:“飞飞,潮生会叫妈妈啦……你快回来呀……”他一边听,一边用指尖摸着自己的胸口,就像摸着一道永远好不了的伤口。
十一、心渊回响:海底的呼唤
到了第三天晚上,马飞飞又做梦了,梦见好多颗心脏在海底一起“唱歌”。那些心脏说:“你换了我们中的一半,所以能听见我们说话。”“她把心给你,不是让你当神,是让你接着去爱啊。”他一下子惊醒了,走到镜子跟前一看,自己眼底青黑青黑的,跟被墨染了似的。
十二、渊墟:万心之墓
七天之后,破冰船“北冥号”开到了南极。冰层倒着的石塔,一直插到地核里。老峀放低了声音说:“心匠一族把自己沉到了这个渊墟里,把他们的心术封了起来,只留下心渊岛当考验。”马飞飞问:“她会在这儿吗?”老峀回答:“要是你心里的念想够深,自然能见到她。”
十三、心镜之廊:千面之我
渊墟的入口处,一道冰做的门慢慢打开了。马飞飞一个人走了进去。走廊的两边,立着好多面冰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映出一个“他”——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生气,有的在杀人,有的在抱人,有的在背弃别人……这时候一个声音说:“你只记得要完成使命,却忘了最开始为啥要这么做。”这话一出来,马飞飞的记忆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三年前,魏光荣为了保护潮生,被妖火烧伤了。他跪在医院的走廊里,扯着嗓子喊:“要是天下没有药能救她,我就去抢一万颗心,给她续命!”原来啊,他最开始想换心,根本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爱魏光荣啊。
十四、心之主:她在等他
就在这时候,一道光里,走出来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子,叫心璃,她胸口的伤疤跟马飞飞的一模一样。心璃说:“我把半颗心给你,是希望你爱的人不再受苦。可你却用这颗心去打仗、去忘事儿。”她抬起手,指尖点在马飞飞的眉心,说:“最后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把我剩下的半颗心也拿去,变成‘千心之躯’;要么就守着你那半颗残缺的心,做回普通人。”马飞飞往后退了一步,慢慢摇了摇头:“我啥都不要,就想让自己记得,她叫魏光荣,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有个梨涡。”心璃的眼泪掉了下来,变成了好多光点,散了开来。她说:“你已经找到答案了——换别人心的人,最后会被心反过来改变;守住自己心的人,最后心会回到自己身边。”
十五、归来:心跳如初
三个月之后,在东海那边。马飞飞抱着潮生,把孩子举得高高的,潮生笑得跟一串银铃似的。魏光荣靠在门口,阳光照着她的侧脸,给她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边儿。马飞飞走过去,握住魏光荣的手,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他的心跳稳稳的,还带着好久没见的温度。马飞飞低声喊:“阿魏。”然后说:“我回来了,带着一颗完整的……半颗心。”
十六、心渊已沉,心火不灭
到了晚上,潮生已经睡熟了。魏光荣靠在马飞飞的肩膀上,小声问:“那颗心,还会觉得冷吗?”马飞飞吻了吻她的头发,说:“会疼,会热,会难过——跟所有人的心脏一样。”窗外,海浪一下下拍着岸边,那声音就像无数颗心脏在跳,一起一伏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