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的灯光忽明忽灭,电流“滋滋”作响,更添几分诡异。女鬼苏婉清骤然发难,铁钳般的手死死掐住何荷脖颈。何荷脸色瞬间紫红,手枪“啪嗒”落地,脚尖离地,眼珠凸起,只剩断续的“救……我……”溢出唇角。
马飞飞反应极快,箭步上前,八卦金装锏横劈而出。锏触女鬼手腕,刹那间金光刺眼。女鬼惨叫着松了手,退入阴影。何荷如破麻袋般摔落,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林教授!”马飞飞头也不回地喊,“捡枪!”
林教授哆嗦着扑向地面,指尖刚触到枪柄,档案室猛地剧烈震动。铁皮柜“哐当”倾倒,泛黄文件如雪崩般坠落。马飞飞护住怀中的铁盒日记,瞥见女鬼身影在漫天纸页里时隐时现。
“她不是要杀我们。”马飞飞拽起林教授,“她在阻止何荷!”
何荷挣扎站起,嘴角扯出狰狞笑意:“你以为……就凭个孤魂野鬼……”她突然从旗袍开衩处摸出一把匕首,刀锋泛着诡异蓝光,“特高课特制的驱魂刃——”
匕首划破空气,尖啸刺耳。女鬼发出痛苦哀嚎。马飞飞趁机拖林教授冲向门口,却发现门锁被莫名力量封死。情急之下,他踹开旁边的通风管道盖板:“爬进去!”
两人刚钻进管道,身后便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马飞飞回头,透过缝隙见何荷的匕首插在女鬼胸口,而女鬼的双手正缓缓没入何荷太阳穴。军统女医生眼球瞬间布满血丝,七窍流出黑血,直挺挺栽倒在地。
通风管里满是陈年铁锈味,林教授声音带哭腔:“马、马飞飞……我们是不是……”
“往前爬。”马飞飞声音异常冷静,“戴公馆有地下通道通往外滩。”
管道狭窄憋闷,每一次呼吸都裹挟着尘埃的苦涩。爬了约二十分钟,前方终现微光。马飞飞踹开锈蚀栅栏,潮湿江风扑面而来。月光下,黄浦江泛着粼粼波光。
林教授瘫坐堤岸,脸色惨白:“那女鬼……何荷……”
“同归于尽了。”马飞飞拍去身上灰尘,掏出铁盒里的日记,“现在该看看这个了。”
借着月光,泛黄纸页上的娟秀字迹依稀可辨:
“1939年4月7日。邓今天又来了东京。他说军统需要我在特高课内部策反关键人物,可我知道他在撒谎。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工具……”
马飞飞快速翻页,纸张发出脆响:
“1939年12月24日。圣诞夜的舞会上,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樱花’——军统潜伏在特高课的王牌。多么讽刺,我们互相以为对方是敌人。当她在洗手间摘下人皮面具时,我差点惊叫出声。何荷,那个总在医务室给我开安眠药的女医生……”
林教授倒吸凉气:“双面间谍?”
“不止。”马飞飞继续念道,“‘樱花计划’表面是日方渗透军统,实则是军统反向渗透特高课的幌子。但邓超章私自篡改了计划,他想借日本人的手除掉戴老板……”
翻至最后一页,日期停在1940年3月14日——南瓜子死前一天:
“明天他们就要处决我了。何荷今早来牢房,说可以帮我假死脱身。但我知道这是灭口。我把真相写在两本日记里,一本故意让特高课发现,另一本……苏婉清,对不起,我必须用你的秘密来掩护这个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