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师太的声音从白光里钻出来,带着金铁相碰的脆响,“山河定界,神针锁灵,门印归位!”
马飞飞左手捏诀的瞬间,昆仑山河图的青光“嘭”地涨开,把八岐虚影的动作拉得跟慢镜头似的;右手的定海神针“嗷”地变成金龙,爪子死死扣住八条蛇尾的七寸;胸口的门印脱离身体时,他忽然想起血尸散架前指向矿道深处的手势——敢情他们早就知道,破阵的要害从来不是硬拼力气。
门印撞上血月钥匙的刹那,天地间的血色“唰”地定住了。所有人都瞅见了这辈子没见过的事:钥匙没碎,反倒跟门印融成个新符号——左边是昆仑渊门的轮廓,右边是弯月,中间正好凑成个“人”字。
“不……八岐大神怎么会……”玄胤的身子“簌簌”往下掉渣,黑袍底下露出来的皮肤正变成黑灰,“血祭明明……”
“你不懂。”月游子捡起从新符号上掉下来的碎片,递到马飞飞眼前。碎片纹路里,矿道里那个“娘”字正泛着暖光,“执门人的门,从来不是堵死道儿的墙。”
血月褪成银白的时候,鬼月魂师太的身影在青光里慢慢凝实,就是鬓角多了几缕白丝。她拍马飞飞肩膀时,广场石板上的血珠正顺着刻痕往回退:“守得住门的,从来是想回家的心。”
马飞飞望着山东方向,仿佛看见无数道白光正掠过秦岭。东方天际透出鱼肚白时,他指尖的新碎片突然热起来——那是无数个“王二柱”“李老四”在说:我们到家了。
五、余波未平
天刚蒙蒙亮,第一缕光爬上执门祠的飞檐时,马飞飞才发现广场石板的刻痕里,多了个新鲜的印记。是个小小的“家”字,刻在“守”字最后一笔的末尾,墨迹还透着湿乎气。
月游子正蹲在地上清点修士,她脚边的珍珠盾已经变回贝壳,有三枚的边上凝着暗红印子——那是被邪器划开的口子。“这些鸦天狗就是前菜。”她把贝壳往袖管里塞时,声音没了往日的轻快,“玄胤背后还有大场面,东太平洋的戾气正往这边涌呢。”
鬼月魂师太用金漆填补着受损的刻痕,金粉落在“民国三十一年·马飞飞”这行字上,竟泛出跟门印一样的光。“八岐虚影是散了,可渊门的缝还在。”她突然停下手,指尖往西一指,“你瞅那儿。”
马飞飞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昆仑西麓隐在薄雾里,雾里头飘着零星的黑羽毛。那些羽毛落地的地方,正好是矿道往东延伸的方向——当年子阵脉络的尽头。
破煞铲突然“嗡嗡”颤起来,铲身符文里映出个模糊影子:深海里的巨大黑影正顺着海沟挪动,影子边上缠着跟血池茧一样的血管状丝线。
“新钥匙能镇一阵子,可堵不住根儿。”月游子望着东边的海平面,“他们在等下一个血月呢。”
马飞飞攥紧手心的碎片,那上面的“娘”字纹路正跟胸口门印隐隐呼应。他心里明镜似的,矿道里的血池是干了,可东太平洋的暗流才刚起头。晨风吹散最后一丝血腥味时,他转身往执门祠的偏殿走——那儿藏着历代执门人的手札,里面记着两渊通道的最后秘密。
偏殿门轴“吱呀”一转,马飞飞听见身后有细碎响动。回头一瞅,广场石板的血珠又渗出来了,在新刻的“家”字周围,慢慢聚成个朝东的箭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