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说能土遁十里。\"马飞飞扳开舱门的拉杆,金属摩擦声在枪炮声里格外刺耳。八个军统特工背靠背抵着入口,汤姆逊冲锋枪的枪管都打红了,三十六个青铜罗盘居士则像幽灵似的贴着墙根移动,手里的短刀在黑暗中划出银光。
左川芳子站在饭店二楼的窗台前,和服的袖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看着盾牌墙后不断倒下的士兵,突然从发髻上拔下银簪——那竟是支伪装成发簪的信号枪。绿色的信号弹划破夜空时,地下室的入口突然传来巨响,日军竟用炸药炸开了通道!
\"快进舱!\"马飞飞将魏光荣推进舱门,自己刚要钻进去,就见赵独眼扑了过来。老护卫用身体挡住扫射的子弹,胸口瞬间绽开十几个血洞,他却死死抓着门框,独眼瞪得滚圆:\"主人快走!\"
舱门\"哐当\"关上的瞬间,马飞飞看见赵独眼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下。土遁仓法器的雷鸣声震得耳膜生疼,他趴在舷窗上往外看,只见土遁符无影机前端的钻头开始旋转,像枚烧红的铁桩扎进泥土里。那些防弹盾牌、那些黑洞洞的枪口,都随着地面的塌陷渐渐远去。
机舱里弥漫着烧烤的泥土味。两个穿白大褂的青铜罗盘居士正给马飞飞夫妇处理伤口,镊子夹出弹片时发出轻微的\"叮\"声,纱布一圈圈缠上去,很快就被血浸透。魏光荣按住丈夫的手,指尖冰凉:\"别回头看。\"
而在福兴饭店的废墟上,左川芳子正对着通讯器说话。她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听不出丝毫波澜:\"大日本军部织田司令,为了圣战的进展。属下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
无线电里传来织田司令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先说好的。\"
\"马飞飞的秘密据点找到了。\"左川芳子低头看着脚下的弹壳,用脚尖碾了碾,\"在军犬尤马路的指引下,已经完全控制。\"尤马路是条德国黑背,此刻正趴在地上舔着爪子上的血,那是从赵独眼身上蹭到的。
织田的笑声从听筒里炸开,震得左川芳子皱了皱眉。没等笑声落下,她便缓缓开口:\"坏消息是,马飞飞他们一伙人、坐着个会钻地的铁盒子逃跑了。\"
\"八嘎!\"无线电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左川芳子,你要是抓不住马飞飞,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左川芳子挂了通讯器,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她朝身后招招手,一个裹着黑袍的老者走上前,手里捧着台造型古怪的仪器——底座是日本生铁铸就的龟甲,上面竖着根金属天线,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波纹。\"华文基长老,\"左川芳子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能追上吗?\"
老者枯瘦的手指在龟甲上敲了敲,屏幕上的波纹突然凝成道清晰的红线:\"遁空符依赖青铜罗盘的灵力驱动,老衲这'忍者神龟探测器'专门捕捉这种灵力波动,他们还跑不远。\"
左川芳子抬头望向天边,那里正泛起鱼肚白。她知道,这场追逐才刚刚开始—马飞飞手里有能逆转战局的法宝,而她左川芳子,手上却有能穿透泥土的探测器,上海滩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就是马飞飞与左川芳子最好的棋盘。
雨又开始下了,这次带着咸腥的海风气息。左川芳子用和服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指尖触到冰凉的皮肤。她想起出发前军部总长的训话:\"上海滩的每块砖都在等着被染红。\"现在看来,这话倒没说错。
土遮甲舱里,马飞飞正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泥土发愣。魏光荣将块压缩饼干塞进他嘴里,轻声说:\"沈站长之前说,下一站去教堂。\"他嚼着饼干,突然觉得满嘴都是沙子的味道。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下深处,那道绿色的红线正紧追不舍,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