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被人尊敬着的、大权在握的寺岛警视,其实也只是比陪酒女级别略高的工具,你的重要性远不如A先生,所以才会在A先生死后手忙脚乱,因为找不到能稳住客人的代替品去斩断可能暴露你身份的整条买卖线——作恶的时候最让你嗤之以鼻的警察身份,却是你最不能失去的,因为A先生就算失去了一切身份也有无可替代的大脑,而你失去警察的身份,就会立刻成为随时可以被灭口的虫豸。”
“杀了我,你手下还剩多少人可以供你逞威风,玩权柄?”
一只手扼住尾下铃的喉咙,呼吸开始困难,但她却越说越兴奋:“这么看来,你还真是自负又可悲。”
血液在四肢中奔腾流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能量和活力,却无法通过被压迫的颈动脉输送至大脑,意识逐渐丧失时,她仿佛听到了曾直接或间接死在她手上的亡者的呼唤,而她也即将加入亡者的行列。
“......当恐惧被激发时,就像火山喷发一样,能够释放出巨大的能量......使得我们不断超越自我,突破极限,释放出内在的潜力。”
她已经不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了,只记得那是一个下午,空气中的丁达尔效应让整间教室朦胧地像一个仙境......如果自己真的是菱田亚纪就好了。
她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猛地一脚踢向寺岛隼的膝盖。寺岛隼吃痛,手微微一松。尾下铃趁机将自己的脖子从他手中挣脱出来,顺带扯掉了他的手套。
寺岛隼正想反击,只觉指尖忽然一麻,那股酥软感顺着血管蔓延,像滚水漫过四肢百骸,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视野里的尾下铃开始扭曲,整个人像被抽去了脊椎般朝侧面滑去,重重撞在地上时竟没什么痛感,只有骨头缝里渗出的酸软在疯狂叫嚣。
尾下铃捂着喉咙拼命咳嗽,她将手里最后一份安藤洋平特制药用在了寺岛隼身上。
“被人偶反噬的滋味如何啊,J先生?”
尾下铃蹲到正在地上时不时抽搐的寺岛隼面前,她和寺岛隼之间的身体素质和格斗技术有天壤之别,她忍着被拖了一路没挣扎,就是为了让寺岛隼以为她身上的药用光了,黔驴技穷。所幸,她成功了。
攻守之势颠倒,她借着月光,抬起寺岛隼的一条腿往天台边缘拖。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把你的身份告诉小兰吗?”她自言自语般向人事不知的寺岛隼解释:“像她那样的乖孩子,如果知道是你,一定会告诉相熟的警官,可除了我这个人证外,我没有任何能扳倒你的实质性证据,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被认为是胡言乱语的攀咬吧。”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孤军奋战,有数不清的敌人藏在暗处,我没有办法一个个把你们揪出来,但我很清楚,只要给你们反应的时间,小兰和她的家庭就会遇到许多无法想象的麻烦——就让她做一个被杀人犯欺骗的小姑娘好了,这样,只要杀了你,其他人就不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了。”
——而且,这也是派那个盗版眼镜架过来的人希望看到的结局吧。
尾下铃吸了吸鼻子,空气里有浓烟的味道,是从
“铃!不要再往前走了!”
刚确认好哪个地方的栏杆是松动的尾下铃转身,看到毛利兰和一个穿着警服的阔面壮汉站在一起,那个警察的举着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不要做不理智的事,辜负愿意相信你的人的信任。”弓长警部举着枪,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地上的寺岛隼,没有扣下扳机的意思,暂时还是以劝导为主。
“你的事小兰已经对我说过了,我愿意相信你,但你也要配合警方的调查,而不是用杀人解决问题。如果你真的杀了他,反而什么都解释不清了。”
“......”尾下铃长叹一声:“还是被你看到我杀人的样子了啊,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