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伎町的喧嚣被身后的霓虹灯越推越远,巷子深处飘着潮湿的霉味。铃把灰色鸭舌帽又往下压了压,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唇和线条绷紧的下颌。手里的塑料袋勒得指节发白,里面装着饮用水和几包速食面,都是便利店最角落的便宜货。
巷壁上布满涂鸦,被雨水泡得发涨的海报边角卷起,像剥落的皮肤。头顶的霓虹招牌偶尔有几滴雨水溅落,在她脚边碎成细小的光斑。
板仓惠死了,这个消息她居然现在才知道。
以现在的形式,板仓惠一死,自己这个他死亡当晚潜逃又有情感纠葛的人就是第一嫌疑人......那些人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方式让她陷入警方的抓捕,如果自己现身解释,就又会落入他们的手里;如果自己坚持躲下去,后半生就再也别想逃过警察和那群人的双重追捕,这是无休无止地折磨。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含糊的呼喊,她的脊背瞬间僵住。不是对她,是两个醉汉在巷口撕扯。她攥紧袋子,转身拐进更深的岔路,那里堆着几个黑色垃圾桶,馊臭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塑料袋突然发出轻微的撕裂声,她慌忙用胳膊夹紧。帽檐下的眼睛快速扫过四周,排水口的老鼠嗖地窜进阴影,惊得她心脏漏跳半拍。终于看到尽头那扇生锈的铁门,她跌跌撞撞冲过去,钥匙插进锁孔时手抖得厉害。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她闪身进去,反手重重带上门。直到背脊抵住冰冷的铁皮,才敢大口喘气。门外的霓虹灯光斜斜切进来,在她脚边投下细长的阴影——不对,这个影子......是不是太长了!
“别出声。”
后腰突然贴上滚烫的体温,带着烟草与雪松混调的香水味,乌黑的枪口抵上铃白皙的下颚。
“别动什么歪心思,”女人的声音像浸过蜜的冰棱,慵懒又刺骨:“你的那些贴片成瘾性药物我来这里之前就知道了,把你伸到兜里的左手慢慢地拿出来展开,只要我发现一点不对就会扣下扳机。现在立刻照我说的做。”
铃全身僵成石膏,牛仔外套下的浅色背心被冷汗洇出深色痕迹。她从破旧的穿衣镜里看见身后的女人——酒红色吊带裙裹着蛇般妖娆的曲线,金色长卷发垂在她肩头,末端扫过自己裸露的锁骨。女人正歪头对镜中的她笑,眼线勾勒出上挑的凤眼,唇上是偏紫的红色,像刚饮过血。
“你......是谁?”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they saw you.”